此刻的御書房顯得有些冷,皇帝并未讓人在房中支起暖盆,驅寒也就是飲用一些驅寒姜茶之類的東西。
看到皇帝哈出白氣,章良喜有些心疼地說道。
“陛下,還是命人取炭生火吧”
“不用了,太暖和犯困,朕的御書房比起普通百姓家中已經溫暖得多了”
說著,皇帝走出御案,走到窗前,懂得皇帝心思的章良喜則主動替皇帝撐開了窗戶支好了定風木。
此時的窗外園中已經是一片白雪。
“也算是不錯的新年喜訊了。”
“都是陛下圣明,知人善用”
馬屁誰都喜歡聽,便是如今的大庸天子也不例外,同時他心中也是生出一些感慨。
比起處理了細作之類的事,皇帝心中想的卻是此番看起來只算較為邊緣的事。
梧州知州在內的幾名官員此次也牽扯進去了,當然他們并未通敵賣國,只能算是收受賄賂,卻也無形中了一些方便。
只要權柄在手,難免會生出腐敗,梧州經歷過一次清洗,但十幾年后還是再生貪腐,或許時間還要更早,并且還因為貪腐間接助力了敵國細作。
梧州的事情嚴格來說只能是一個縮影,但這個縮影卻是相當關鍵的一環。
如今是南晏自己出問題,若他們沒出問題,那是不是我也可能永遠不知情呢
是俸祿不夠高么是排場不夠大么是不懼朝廷威嚴么只怕也不是。
只能說制度完善是一方面,官吏自身的敏感性也是一方面,貪倒是不怕,就怕又貪又無能。
所以朝廷選拔人才,愈發不能只會詩詞文章。
“科舉擇才依然是重中之重啊”
一邊的章良喜不知道皇帝腦子里已經拐了很多個彎,一時間有些不明白為什么皇上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娥江水府所在,水面上方的天空落下一道神光,無聲無息之間已經融入江濤之中。
娥水的水神終于從天庭回來了。
僅僅片刻,水府之中的江珠兒和諸多管事都紛紛來見,也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一匯報。
紫泥潭邊,一身青衣的姚娥娘娘顯得嬌小玲瓏,比江珠兒還要矮上半個頭,哪怕是杜小琳再長兩年或許都會比她高大。
聽完江珠兒的話,姚娥娘娘又是詫異又是覺得神奇。
“易道子竟然就住在元江縣的西河村你還和他動手了”
那夜叉一聽趕忙哭喪著臉解釋。
“娘娘啊,屬下哪知他是易道子啊,否則借給我一個膽子也不敢啊”
“娘娘,易道子也沒有傳聞中那么不近人情,還是講道理的,此番我們也是無心之失,倒是這個偷荷的賊如何處置啊”
泥潭邊用寒冰封著一個人,正是如今不算死也不算活著的燕博。
姚娥娘娘望了一眼靈藕的泥潭,又看向上方只剩一支的花苞,向著江珠兒勾了勾手指,后者微微彎腰湊近過去。
“易道子真那么說了”
“我是聽灰道友說的,不過他是聽易道子說的”
“哦”
姚娥點了點頭,閉目神思一會,似乎是在算著什么,良久才睜開眼睛,伸手在寒冰上一指。
下一刻,寒冰中的肉身上,一個虛影從中站了起來,僅僅一息之后,虛影從懵懂到清醒,隨后又有些慌張。
其實這段時間燕博雖然“死了”,但一直有意識,甚至能聽到外界的聲音,感覺到外界的寒冷,此刻一醒,尤其是看到下方自己的肉身之后,心中驚慌不已。
“伱一直有意識呢,知道我是誰么”
燕博平復心中激動向前拱手行禮。
“您是這娥水的水神娘娘”
“嗯,燕博,你采這紫荷就是死在江中也是活該,不過你與此花氣機相合,或許是缺個養花人,我封你職務,讓你在這兒以靈體護花,什么時候花開了,我放你還陽如何”
燕博苦笑一下。
“在下怕是沒有第二種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