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提及當年之事此刻依然感慨不已,家國危難之刻最見人心,當然他不希望這種時候太多。
“哈哈哈哈,對對對,我聽說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呢”
譚元裳的笑聲尤為響亮。
外頭的易阿寶聽到了,腳步都不由頓了一下,原來當年嶺東大災的時候,伯爺爺也在那么
尤其是聽到伯爺爺往瘟疫城里面去的時候,阿寶下意識往廚房方向看一眼,還好爺爺沒聽到。
“阿寶,站那干什么,進來向幾位客人見禮”
易書元的聲音傳來,易阿寶這才回神,趕忙進入廳中。
客廳內并不是左右兩邊兩排椅子坐人的格局,而是擺了一個炭盆,很多人拉過椅子凳子,圍在盆前一邊取暖一邊聊天,很不正式,卻也很放松。
易阿寶進來的時候人人側目,他也是第一次看清了室內客人的樣貌,果然如妻子所說,個個氣度不凡,他不敢盯著一直瞧,而是趕忙行禮。
“晚輩易阿寶,聽聞有貴客登門,特來拜見”
“不必多禮,是我等冒昧登門打攪了你們對了易先生,令侄孫在何處高就啊,可曾考取功名”
皇帝此刻哪有什么宮中威嚴,也就是一個身份尊貴的老人,當然,這老人雖然第一次登門,但有關易家的事情可清楚得很,簡直明知故問。
只不過易阿寶自己是不知道的,聽聞此言趕忙回答。
“倒也參與過科舉,只是去了一趟京城見識了花花世界,反倒覺得歸鄉安寧,不能中榜便回家了,如今在月州書院任教”
皇帝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他見過的天下才子多了去了,對于易阿寶的經歷也就是平常。
不過譚元裳卻立刻夸贊起來。
“易家公子能從鄉試脫穎而出,那便也是學問不俗啊能得月州書院賞識也足以說明易公子也是有才之人啊”
人人都道在京城考取功名才是人上人,在京城的皇親國戚更是見慣了來自天下的才子。
但其實,能在秋闈中脫穎而出,有資格前往京城的書生也是十分了得的,在一些地方甚至能算是鳳毛麟角。
而月州書院確實也算是十分有名的大書院了,在京城的人也會有所耳聞,從這點上說,易阿寶肯定是有才能的。
譚元裳的夸贊讓易阿寶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看了易書元一眼。
“在伯爺爺面前,晚輩豈敢言才啊”
“行了行了,臭小子倒是編排起我來了,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易書元笑罵一句,易阿寶這會可真不想走,借坡下驢,就搬來一把矮一點的凳子挨著自己伯爺爺坐下,聽著他們聊天說趣。
皇帝也反應了過來,多看了易阿寶那邊幾眼。
“其實我對你的事也略知一二,易氏家風優良,若有心報國,可以多參加幾次科舉的”
“晚輩記下了”
易阿寶只好這么回答一句,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位老人這句話的分量其實遠比他想象的重很多。
易書元看了過來,見此,皇帝笑了笑,也不再多言,總有種當著人家長輩面拐孩子的感覺,哪怕這孩子應該是差不多而立之年了。
廳內繼續聊天說事,不再多言后輩科舉。
在阿寶眼中,很多事,或許是怕自己爺爺擔心,所以伯爺爺回來并不多言。
但阿寶清楚,伯爺爺在外定然不是只當一個平平無奇的說書人,當年那封信就是最好的說明之一。
如今哪怕只聽只言片語也能管中窺豹,阿寶也能聯想出一些驚心動魄的過程。
也是在客廳聊天過程中,易阿寶也了解來來客的身份,那個夸贊過他的貴氣之人姓譚,據說是與京城譚氏沾親帶故。
那個身份明顯更高的老人自稱工無頁,是個久居家中難得出門的人,所以對此番出游也格外珍惜。
至于章良喜和譚家后輩則和易阿寶一樣極少說話。
總之,來客身份都不簡單,也更印證了易阿寶的猜想,伯爺爺一個普通的說書人,如何能認識這么多大人物呢,那個龍飛揚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