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庸天子駕崩,新帝尚未登基,消息還沒徹底傳遍大庸全境的時候卻已經傳到了外邦。
或許大庸天子的死影響的不只是大庸。
時間已經是第二年的二月。
邊關,巡查邊防要務的段嗣烈身披絨皮大衣,內著光明甲胄,佇立在寒風陣陣的關城上眺望遠方。
這是新一年中的春季巡查,主要檢查軍營軍備和防務事宜。
此刻所處的關城乃是偏西北偏西一側,面對的主要是草原。
在西北各處,現在依然是天寒地凍的時節,關城之外也還是一片雪白。
有人說西北雪山是蒼山山脈的延伸,此話不無道理,因為蒼山山脈確實連綿不絕尤為漫長,中間幾處東西通道也確實不像是真正橫斷了山脈。
正要下城關的時候,段嗣烈忽覺遠方有什么東西,遂仔細看了一會,邊上也有副將出聲。
“將軍,好像有個人”
段嗣烈也不急著走了,就在城關上望著遠方,這冰雪連天的日子,通關門戶雖然不算封閉,但這么在關外行走可是要命的
來者一步一個腳印,看似艱難在風雪中挪動,但速度實則并不慢,等城關上的人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對方已經到了關城之下。
此刻來人扯掉兜帽露出面容,視線看向城關之上的段嗣烈,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段嗣烈也笑了,他一眼辨認出了對方是誰,正是曾經的對手,如今的內兄麥凌飛。
下一刻,城關下的人渾身冰雪一震,竟然在難以著力的厚厚積雪中一躍而起,人在空中旋轉數周就將周身冰雪甩飛。
憑空躍起近六丈多高,甚至高過城關,讓驚駭中的士兵都要抬頭看他,最后穩穩落到了城樓上。
“錚”“錚”“嗚”“嗚”“嗚”
周圍兵士有人拔刀,有人則立刻將長槍對準來者,將之圍了個半圓。
麥凌飛卻并不在意,搓著手哈著氣,掃過身邊士卒再看向那士卒身后的大將。
“不愧是邊軍新銳,段兄,可有地方吃口熱的”
“你這家伙,武功再高若是在大雪原上迷了道,也是會死的吃口熱的容易,不過巡查期間我不能飲酒,想喝酒得和我一起回家”
周圍兵士這才意識到,來者是將軍的朋友,各自都收起了兵器。
段嗣烈說著已經到了麥凌飛跟前給了他一個熊抱,狠狠拍了拍他的背部,拍得“砰砰”作響。
“阿珂一直惦記著你呢。”
麥凌飛笑了笑,也狠狠拍了回去
關城軍營營房中,火堆上烤著羊腿,一邊還熱著馬奶酒,雖然段嗣烈說不得飲酒,但顯然私底這次是破了例的。
麥凌飛用小刀割肉,蘸點粉料就直接一口又一口往嘴里塞,仿佛完全不怕燙,猛吃一陣才會拿起酒碗咕嚕咕嚕一口喝干。
這將帥營房中只有段嗣烈和麥凌飛兩個人,這既可以算是好友相逢,也算是親家小會一場。
“不是說好了年前回來的嗎,怎么晚了這么久而且你不是去了南晏嗎,為何從這邊回來了”
段嗣烈為麥凌飛割下幾塊羊肉,后者也是不客氣,享受著這位大將的服務。
吃了好一會之后,麥凌飛才長出一口氣,終于有了說話的興趣,笑了笑看向段嗣烈。
“過年的時候阿珂埋怨了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