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刀疤臉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周圍在搬運的手下都驚呆了,隨即回過神來大罵道“你這爛羊頭是找死嗎”
“這赤老早就瞧出不像好人了,弟兄們,砍了他。”
“痤鳥藍攙仔,給老子死來”
眾人用宋朝常見的罵人語罵罵咧咧,然后紛紛丟下手中的東西,掏出刀子匕首。
結果下一秒,后方通道涌出大量人手,有江大郎的兄弟,也有開封府的衙役,頃刻間室內一片亂戰,眾人被死的死,擒的擒,刀疤臉的財物也全被繳獲。
江大郎吩咐眾人把東西都帶回去,互相監視,不準私藏。自己逮住了刀疤臉這條大魚,在幾名皇城司禁衛的守護下,退出了鬼樊樓。
很快刀疤臉就被迅速移交到了皇城司位于南城的鎮撫司里。
南鎮撫使是原來曹修的心腹王澤,因表現優異,被提拔為鎮撫使,他手下有刑訊高手,落到王澤手里,刀疤臉的下場不會太好。
景佑三年,十月初,汴梁下起了小雨。
最近這段時間天空都陰沉沉的,偶爾半夜三更也會下一會兒雨,但基本都不會太多。
可今日卻是淅淅瀝瀝的雨不斷,從子時開始,就有零星的雨滴落下。
接著天明時分,小雨開始變中雨,汴梁籠罩在煙雨里。
天色愈發明亮,清晨江面上起了淡淡的薄霧,趙駿依舊站在高臺上,注視著不遠處下方的渠道。
此刻云騎橋雖疏散了群眾,但蔡河兩岸的房屋二樓,卻聚集了大量百姓,探頭觀望。
還有西北面的橫子橋、西南面的宣泰橋,附近能夠看到這邊情況的街道、樓房,密密麻麻,全是來圍觀看熱鬧的汴梁百姓。
廝殺持續了一夜,或者說,廝殺僅僅持續了一會兒,一夜的功夫主要是官府在救援人質、搜索殘余匪徒、搬運繳獲的物資以及清理除無憂洞、鬼樊樓以外其余黑惡勢力。
汴梁地下無憂洞和鬼樊樓只是最主要的兩大黑幫,除了他們以外,丐幫、鬼市、碼頭船幫在下面也有據點,他們干的違法勾當不同,常聚在一塊禍害百姓。
另外無憂洞除了總部,其余分會也要一一搗毀。
估計這次雖然不能徹底剿滅所有地下勢力,至少也能讓他們元氣大傷,一個個化整為零,躲在陰溝里繼續暗無天日。
待來年春天發大水,開封府基本上就能夠將地下勢力徹底殲滅,還汴梁治安一個朗朗晴天了。
持續不斷的雨水中,不斷有船只劃了出來。
有些船只上裝了五花大綁的黑惡份子,有些船上則是衣衫襤褸的受害者,大部分都是孩童和婦女,這兩個弱勢群體也是黑惡份子主要侵害的對象。
一艘小船靠岸,幾個臉上麻木的女子從船上走了下來,她們身上甚至都沒穿多少衣裳,只是用死人衣物遮蔽了一下。
趙駿之前就已經派人從附近坊市購置了大量衣物,便有老婆子帶著她們到旁邊河岸堤上臨時扎的帳篷里換了身女子服飾,也算保留幾分體面。
有穿著破爛,渾身是傷的孩子背了下來,旁邊的大夫便走過去,帶到帳篷里,就地診療醫治。
有沒有腿的乞丐,被人抬著從里面出來。
還有一些甚至不是人的東西,“它們”身上沾著猴毛、狗毛、蛇鱗,像是一群動物。他們的喉嚨被藥啞,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天空還在小雨不斷,水渠下一批新的匪徒被押上來,哭嚎聲、哀求聲、慘叫聲、求饒聲傳來。
相比于受害者們,即便是受了傷的匪徒也得不到好的待遇。基本上都被押到了岸上的囚車里關起來,隨后送往皇城司受審,年底就要開刀問斬。
其中大部分都是精壯男子,這些人是下面的掌控者,由下到上,階級分明。
其次就是一些老婆子,這些人最是可惡,常利用人的同情心把女子或者小孩拐走,汴梁很多地下暗娼場所,便是有這些老鴇看管。
對付起女人來,同樣是女人的老鴇比男人更狠辣。
一隊隊匪徒被禁衛軍和衙役們粗暴地捆綁上手腳,押到了囚車上。很多匪徒發出絕望的求饒聲音,他們有的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么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