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昌微微點頭。
此刻船只在距離應天府五六里處拐彎,緩緩駛向了一條支流,接著在支流一個漁船小碼頭渡口停下。
結果才剛停船,旁邊河岸的低坡下就沖出來一群如狼似虎的稅丁,沖著他們嚷嚷道“又來了一群避稅的,眾弟兄都出來,把他們圍起來。”
趙駿皺起眉頭。
想來為了防止有人從小道帶貨物入應天府販賣,商稅所的人就在周圍河流、小路,派了大量稅丁埋伏,難怪宋朝能收到商稅呢。
但這稅收的也太頻繁了,剛剛在寧陵才叫過,現在又要交,獸走留皮,雁過拔毛都不過如此啊。
怕是村里的狗路過都得交兩文錢稅才能走。
趙駿揮揮手。
江大郎就上去交涉了一番。
還是那套說辭。
說是去淮南換崗的禁軍士卒,有朝廷的批文以及腰牌應付。
只是雖然是禁軍,卻免不了依舊要交稅。
又是兩貫錢花出去了。
他們也不能在這里停船,被稅丁們指揮著依舊是勒令他們停在應天府碼頭。
不得已最后他們還是被要求回到了應天府。
到應天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鐘,這比原定的五點鐘晚了一個多小時,天色還沒有暗,城外碼頭鬧市人已經少了許多。
大量南來北往的船只停在了應天府城外的碼頭處,這些都是過路的,如果是進城做買賣的商船,則會順著漕運運河進入城內,停在城內碼頭。
趙駿他們并不入城,如果中間沒有兩次被稅丁攔截交稅,沒有田昌的船隊阻攔的話,恐怕他兩個多小時前就已經出現在應天府外圍的村莊,去下基層考察了。
主要也是京畿路以及周邊的情況趙駿其實知道,當初他就多次出城調研城外的農田,并且在執掌皇城司后,皇城司在京畿路開始擴張,權限遍布整個京畿路,調查報告已經交到了他的桌上。
而應天府的情況他也稍微了解一些,不過還是要實際看看再說。
只是今天天色已晚,顯然不是時候。
趙駿就問田昌道“田東家,今日天色晚了,我們打算就在船上渡過一夜,明天還要留在應天府,也不知道具體待幾日,你要是有事的話,可以先離開。”
田昌忙道“小老兒愿意跟隨在知院左右,本來恰好來應天府也是有些生意要做,不過我有兒子在船上,讓他去做就好。”
趙駿想了想,猜到田昌可能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便就說道“那行,你今日就跟我住在船上即可。”
說著他看向前方,遠處田家的商船,有點納悶道“田東家,我有些疑惑。”
“是。”
田昌應了一聲。
趙駿問道“我也了解過這大型商船,能載重十多萬斤,去汴梁的茶葉也就只能載十二萬斤,需要那么多船嗎”
田昌就笑了起來說道“知院有所不知,這載去汴梁的船只能十二萬斤,但還可以去別的地方,比如應天府,同樣可以載十萬斤。另外除了茶葉以外,還要載糧食去汴梁,從南方收的糧食價格低些,再從汴梁雇人入中,便能拿到茶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