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這么說,但二人哪里敢走
趙駿既然在他們的地盤,那肯定是二十四小時陪著。
二人連忙說道“不打緊,不打緊,我等陪同知院巡視地方,亦是職責所在。”
“那行吧。”
趙駿也沒有勉強他們,隨后對江大郎他們下令道“在此處安營扎寨。”
“是。”
江大郎他們其實不想在這荒山野嶺露營。
畢竟年關到了,將士們雖然跟著趙駿遠走他鄉,可也都是愛湊熱鬧的生物,自然想去縣城晃悠。
一來他們這路上攢了不少賞錢,很想找個青樓、酒館、賭坊之類的地方花掉。
二來年關到了,還是希望熱熱鬧鬧點,總比窩在山里強得多。
可趙駿的命令又不能不聽,將士們就只好不情不愿地下了山坡,在山下搭起了帳篷。
夜幕降臨,士兵們臨溪水結營,寂靜無聲。
遠處白沙鎮已經能聽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動靜,趙駿就只是站在河邊,靜靜地看著那小河流淌。
千年后,他常在這河中游泳。小河不大,也就二十米寬,最深處是壩下的一個水潭,現在水壩都沒有建,只是一個高矮緩坡,水潭倒是在。
趙駿低頭看著那水潭,他小時候差點在里面淹死,被一起在河里洗澡的成年人拉上來的。
那個時候夏天還是常有人在里頭游泳,長大后不知道為什么,小河就臭了,都是生活污水和垃圾,甚至還有過死嬰和死豬,自然也就無人下河。
還有東面的山坡,盤山緩坡上就是趙家祠堂,后來祠堂修得很大,是被趙家走出去的富豪們捐贈的,能容納好幾百人祭拜,每年祭祀典禮上,趙禎的靈位都在上面高高掛著
趙駿就這樣一直呆在河邊,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既有些熟悉,更多的卻是陌生的地方。誰都瞧出他不對勁,可無人敢來打擾。
“知院在做什么呢”
黃三郎整理著帳篷,問旁邊的江大郎道“今天卻是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啊。”
江大郎撓撓頭,說道“也許是政務太繁忙,偶爾進山里走走,讓身心舒坦些吧。”
“錯了,是知院有心事。”
還是邵州知州有文化,畢竟是進士出身,一眼瞧出趙駿此時的狀態。
有心事
眾人互相對視,一頭霧水。
誰也不明白為什么趙駿會忽然改變路線,來到邵州一個偏遠鎮子下的一片荒山野嶺。
可也沒有人敢去。
時間就如小溪里的流水一般緩緩流淌。
夜深了,年關將至。
趙駿便在這山窩里,渡過了景佑四年的年末,也來到了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