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可以通過暗示、引導乃至壓迫等多種方式讓下面執行的官員往錯誤的執行方向去。
王安石變法就是個典型例子。
到時候對于中間傳達的官員來說,他們可以把鍋甩給底層執行官員。底層執行官員又太多了,法不責眾,你就很難收場。
總不能把全大宋的各地縣令、縣丞、縣尉全撤了吧
所以這就是官場改革的現狀,層層傳達,層層遞進。可中間環節一旦出了問題,那么整個執行過程全都要被帶歪。
“這個問題其實就歸根到底,還是官僚主義。”
趙駿繼續說道“這些官員們高高在上、自我膨脹、端“老爺”架子、工作敷衍、言行不一、選擇性執行、欺上瞞下,是一群最壞的家伙。”
“考成法不就是志在解決這個問題”
范仲淹說道。
“但光靠考成法的監督和懲罰肯定不夠,還得給官員獎勵,以此提高他們的積極性。”
趙駿皺眉道“只是大宋的俸祿已經是歷朝歷代之最,現在光搞個考成法監督他們,就已經鬧翻天,再降工資,拿工資當績效,肯定是不行的了。”
大宋的官員已經享受了太久的高額工資,趙駿之前砍了朝廷高級官員的工資沒有多大阻力,那是人家真就瞧不上這點錢。
能當上三四品往上走的這些大員,哪個家里不是家財萬貫
就算是范仲淹這樣家人不經商,純靠死工資的人都能隨隨便便掏出兩千多貫,買了一千多畝良田成立范氏義莊,可見高級官員多有錢。
但中下層官員不同。
大宋官員能經商,少說也得當個知州,掌握一州政權才能有經商的資本。
知州往下就不行了,全靠高額工資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要是砍他們的工資,那無異于砍他們半條命。
所以降工資,再通過完成考成法布置的任務當績效,大抵是行不通。
“那還能拿什么給他們當獎勵”
范仲淹也犯難道“升遷也有定額,越往上肯定越難升遷,總不能再開新部門和新職吧。”
“這就算了,我改制之前,現任官兩萬四千多人,改制后,快四萬人了。”
趙駿無語道“那一萬多閑散冗官我是解決了,可現任官是越來越多了,再開新職,那不鬧嗎”
他思索再三,摸著下巴道“還是得加薪,不過可以換個名目。”
范仲淹睜大了眼睛道“冗官本來就已經嚴重,朝廷每年要付官員一千多萬貫的支出,而且以后還要把吏員納入公職,再加薪的話,怕是三冗要變成四冗了。”
“笨啊,我都說了換個名目。”
趙駿翻了個白眼說道“料錢本俸肯定不改,但我問你,添支、職錢、貼職錢、職田、絹布、糧食、恩賞、冰炭、香料等是恒定的嗎”
“自然不是。”
范仲淹搖搖頭道“這些東西本來就受到物價波動,有的時候職田產出也不固定。朝廷也并非每年恩賞,若是香料、冰炭、柴米、油鹽等價格上漲,朝廷補貼少也正常,并且多寡不均,曾有縣尉月俸僅5貫950文,還曾作詩諷刺。”
“那不就結了。”
趙駿笑道“我們可以從這方面做文章,以后每年的添支、職錢、貼職錢、職田、絹布、糧食、恩賞、冰炭、香料都年年下調,朝廷給出合理的解釋就足夠了,不是直接削減,而是正常波動,百官們或許有疑心,可又沒有證據。與此同時,我們可以把考成法加入績效,加入到料錢本俸當中。”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