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像明清那樣,只要考中了舉人以上,就會免除一定稅收,造成投獻問題嚴重,使得大量農民把土地掛靠在舉人進士名下,以此避稅,造成稅收不上來的情況。
然而今年的新商稅就比較麻煩,由于是累進稅,像白志遠這樣做生意一做就是十幾萬貫的大買賣,稅率居然比以前還高了不少。
雖然好處也有,那就是不用提前交稅。可看著比往年還要重的稅納出去,白志遠當然有些不甘心。
而且往年他靠著兄長打點就經常偷稅漏稅,甚至還出現過依仗兄長權勢,強買強賣的事情發生,只是恰好當年趙駿出巡的時候,白志鵬不在潁州任職,在四川做判官。
等趙駿去四川的時候,又運氣非常好的遇到了吏部磨勘調任,把他從四川調到了趙駿才查過的淮南,去年又調到了京西北路,真就是撞上大運。
所以白志鵬兄弟雖然知道趙駿的厲害,可抱著僥幸心理,素來都是無法無天,依舊干著瞞天過海的事情,以為沒有人發現。
不過有一說一,到現在為止確實還沒人發現他們的違法行為。
畢竟即便是后世想抓到貪官也沒那么容易,很多人干到退休,到后來發現問題被其它官員牽連才被查出來,由此可見想抓一些隱藏比較深的貪官,并非簡單之事。
這白志鵬就沒那么明目張膽,常常是以暗示的方式,讓下屬幫忙讓白志遠的貨物輕松躲過檢查,從而偷稅漏稅多年,一直無人察覺。
奈何最近兩年朝廷嚴打吏治,增加了許多監管渠道,如皇城司、御史臺,還有上級領導部門的檢查等等。
雖然新政之下依舊有諸多操作空間,可白志遠如果只在潁州他的地盤做生意,就必須要在汝陰縣衙和州衙的國稅局進行登記,否則一旦被抓住,捅到路府或者御史司那邊,麻煩就大了。
州衙國稅局還好說,白志鵬有辦法解決,他已經和新任的州衙國稅局知局打好了關系,兩個人現在關系非常親密。縣衙和縣國稅局就比較麻煩,他只能一步步來。
就怕新上任的汝陰知縣是個愣頭青,那他也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兩個人正說著。
外面奴仆進來說道“家君,李知縣來了。”
“嗯,讓他進來。”
白志鵬點點頭,隨后對白志遠說道“先回避一下。”
“嗯。”
白志遠就躲到了屏風后面。
片刻功夫,李孝基就進來了,看到白志鵬特意在州府府衙后院設宴,有些納悶,但還是拱手道“下官見過太守。”
“哈哈哈。”
白志鵬站起來,走過去拉著李孝基的手笑道“李縣令年輕有為,本官甚是欣賞啊,快來坐。”
“謝太守。”
李孝基就坐了過去。
其實這兩個月也不是沒有來匯報公務和完成考核的時候跟白志鵬見過面。
白志鵬常常說一些官腔,打一些啞謎,他聽得煩不勝煩。
李孝基自幼出身官宦世家,當然懂官場規矩。
但他才懶得和白志鵬閑扯,或者說也想看看白志鵬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便裝作似懂非懂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也許是最近看時機成熟,白志鵬才過來攤牌。
兩個人坐下,白志鵬還親自為李孝基斟酒,讓李孝基不得不又裝成受寵若驚的模樣道“太守抬愛了。”
“縣令二十歲就進士高登,可謂是前途無量啊。不像我,蹉跎幾十年,三十五歲才中進士。”
白志鵬似乎是在訴苦,苦笑著說道“我在縣令上就蹉跎了六年,又做了六年通判,如今已年近五十,才擔任一地知州,深感慚愧,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太守哪里的話,都是為國為民嘛。”
李孝基忙道。
“來來來,喝一杯。”
白志鵬舉起酒杯。
李孝基就只好繼續陪著。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又喝了七八杯下肚,話匣子似乎打開了。
就見到白志鵬見感情聯絡得差不多,就舉起筷子一邊夾了一筷子,一邊問道“伯始啊。”
聽到他忽然這么親密地喊自己的字,李孝基有點反感,但還是應了一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