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縣令笑道“黃兄有所不知,司帥可謂年輕有為,景佑元年就中了一甲進士,雖沒有中一甲前三,卻也是第四名。而且政績出色,得知院賞識,一路前途無量,自然官運亨通。”
世人只知一甲只有三人,也就是狀元、榜眼和探花,卻不知道那是明清時期。在此之前的宋代一甲有五人,只是唯有前三有專屬稱謂,第四第五名沒有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能中一甲者,不管是第一還是第五,在仕途上都是非常順利,特別是楊察,歷史上從剛入仕到成為轉運使僅花了七年。
現在已經十一年過去,他本來應該上到各部做侍郎去了,又回到地方上做正四品轉運使,已經算是仕途不順的了。
聽到宣化縣令的話,黃瑋一時間羨慕不已。
他雖然也是進士出身,卻是第四甲榜尾進士,特別低,又沒有關系,一直處于選調狀態,選調不上,才加入儂智高團隊。
跟楊察這樣的天之驕子比起來,差距還是太遙遠了呀。
一行人很快入城。
趙文佐早就在城里的酒樓設宴。
楊察一路風塵仆仆,也確實餓了,而且很多話也需要在飯桌上談起,便也沒拒絕。
邕州的酒樓跟汴梁比起來差了不是一點半點,最豪華的酒樓也不過是兩層高,放眼望去,滿城都是平房,連兩層樓都屈指可數。
趙文佐招待著楊察,愧疚道“司帥,西南偏遠,不比京城繁華,還請多多擔待啊。”
“無妨。”
楊察微微點頭,隨后入座說道“都坐下吧。”
“是。”
眾人都紛紛入座。
等上菜的功夫,楊察沉聲說道“邕州同知何在”
儂智高忙道“下官在。”
楊察扭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發現對方居然才二十上下,頗為驚訝道“不知同知年歲幾何”
“回司帥,下官今年剛滿二十。”
儂智高有些惴惴不安,他怕對方因為自己年齡小而輕視他。
“同知年少有為啊。”
楊察笑道“聽說早在四五年前,同知就不堪越朝貪索無度,舉兵反抗,豈不是說,那時同知不過十五六歲”
儂智高苦笑道“廣源州本是朝廷境土,李越卻勒索邊民,剽掠百姓,下官亦是忍無可忍。”
“好。”
楊察贊道“大宋正需要同知這樣的少年郎。”
說著他又環顧四周道“知院已經點名了同知,說他有這般膽氣,可謂是大宋將來的棟梁之才也。”
“我早就看出同知不凡,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哈哈哈,能入知院法眼,儂同知必定一帆風順,以后若是高升了,可不要忘記我等呀。”
“原來同知十五歲就起兵,真是少年之膽魄,此番成事,功不可沒。”
眾人見到楊察對儂智高頗為看重,便也連忙紛紛吹捧。
官場就是這樣,有上面的人褒獎,那下面的人除了羨慕嫉妒恨以外,就只剩下巴結。
儂智高果然被吹得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回禮。宋代他們這些邊民的地位可不高,像黃瑋和黃師宓還是進士出身呢。
就因為邊民的身份一直得不到看重,連選調的時候都派遣不到他們頭上,只能做個冗散閑官。
他一個落榜的舉人,連進士都不是,那自然在邕州官場上被人瞧不起。
現在一下子有了這樣的對待,就感覺像活在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