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則在治理上讓國內很太平,使得當時安南百姓非常認可李朝的統治,又頗為同情丁朝的遭遇。
唯有黎朝不僅篡位,且黎氏父子倒行逆施,十分殘暴,就連越南史官吳士連都把他們比作中國古代的夏桀、商紂,認為“其促亡也豈無所自哉”。
由此可見黎朝在三個朝代當中并不得民心。
扶持黎朝上位,大宋的借口是扶持前代王朝。而黎朝本身不得民心的情況下,就必須倚仗大宋來維持他們的統治。
如此一來,大宋就間接控制了越南,為他們駐軍安南,維護自身利益披上了一層合法的外衣。
只是越人自然不懂。
很多人都以為是李朝皇帝多次襲擾大宋的廣南西路,惹怒了天朝上國,才有現在的刀兵之禍。
所以雖然李朝治理不錯,頗得人心,卻也不免被那些王公貴族給埋怨。
好好地經營自己的越國不好嗎非要去作死。
現在好了吧。
人家都打到了首都來,大越滅國在即。
九月八日,雖然已經是深秋時節,但交趾天氣依舊十分炎熱。
準確來說是很悶熱。
空氣里十分潮濕,衣服仿佛都能擰出水來。
大越帝國首都升龍府,城池頗大,比大宋廣南西路的邕州城稍微大殿,在西南偏遠地方,算是第一的城池。
但跟大宋首都開封府比起來,猶如云泥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此刻城外曠野上田地無數,道路間長滿了芭蕉樹,密密麻麻的水田遍布,郁郁蔥蔥的稻子在風中搖曳。
跟大宋大多數地方最多也就一年兩熟不同,越南得天獨厚的氣候讓他們能做到一年三熟。
要知道同時期的遼國擁有接近五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人口才九百萬。西夏擁有八十萬平方公里的面積,人口只有一百八十多萬。
而李朝占據的越南北部面積才十多萬平方公里,人口卻有二三百萬,到南宋時期更是達到了五百萬,光為了抗擊蒙古入侵動員的兵力就超過了五十萬。
由此可見這里產糧有多豐厚。
所以困擾越南的問題從來都不是糧食,而是瘟疫和疾病。
如果金雞納霜到位的話,那么瘟疫當中最主要的瘧疾就能解決,出產的糧食、橡膠、木料、香料將成為大宋主要原材料產地。
眼下肥沃的紅河三角洲上,寬闊的河流兩岸,一眼看過去不知道多少村莊林立,很多人遠望眺目看著。
城外的宋軍已經砍伐了樹木,建造起營壘,寨墻上,狄青正在觀察著城池。
他沒有下令炮擊升龍。
未來以后大宋還需要在這里駐軍,不到萬不得已,狄青并不想毀了這座城市。
他只是靜靜地等待,心里給了李朝一個最后的期限。
若是繼續負隅頑抗。
死路一條。
而城中則又是另外一幅光景。
早在宋軍擊破南岸的越軍開始渡河之后,城中就已經是一片兵荒馬亂。
該跑的跑了,留下來的也被關在了城里出不去。
家家戶戶閉門,商鋪店面歇業,街道上除了來來往往的士卒以外,幾乎看不到任何人。
此時新任皇帝李日尊正在城頭上組織兵馬調動,日日夜夜防備宋軍。
越南小國寡民,跟大宋不能比。所以一旦開戰,皇帝往往都要親自領軍,特別是越南傳統就是權臣篡位,對兵權的控制也很深。
而就在宋越于升龍城內外進行對峙的關口,此刻右金吾衛大臣馮智能剛剛從東城墻上下來,回府邸稍微休息一下。
他昨夜守了一晚上的城墻,之前提出可以趁夜突襲宋軍,遭到了李日尊的訓斥,眼下身心已極為疲憊。
回到府邸之后,兩名心腹將領求見。馮智能就讓他們進來,在后院的小廳內跟他們交談。
三個人坐著互相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