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得來說已經不再像前幾天那么大了。
昨天疲憊了一天的宋軍好好休息了一夜,早上吃過早飯,從補給艦運來一批干凈的衣裳,這才算是恢復了以前的精氣神。
狄青巡視了河道,發現雖然遼軍積蓄的洪水大半已經瀉去,但由于多日來的降雨,導致榆水的河面漲了許多。
之前最低的時候榆水的河面距離岸上得有兩三丈的差距,有的地方甚至干脆就露出了少部分河灘。
即便河中央的水深足夠讓宋軍的船只漂浮,在河面上航行,卻也因此導致宋軍的船只火炮很難夠得到岸上,最多也就是能打到榆關而已。
但現在河面暴漲,以至于船只的高度也暴漲,如果這個時候再有宋軍的船隊出現在河水上,那么必然能威脅到東岸的遼軍。
可惜他們的小噸位艦船盡數被毀,大噸位船只必須當作退路,不然的話一旦出現其余意外,他們必死無疑了。
狄青正這么想著。
大軍重新整頓之后,宋軍再次開始在廣寧沿線布防。
又過了兩日,連日來的大雨總算是停了,臨近十一月仲冬,天氣愈發寒冷,曠野之上充滿了濕潤的氣息。
雨停后宋軍的火器再次有了發揮的余地,蕭萬里幾次想組織船隊渡河,而且經常是在夜里,可最終還是被宋軍察覺,艱難地將他們打退。
確實非常艱難。
失去了榆關這座橋頭堡,又沒有了船隊在榆水上巡視,宋軍很難提前察覺遼軍的動向。
要知道自北面角山到榆關城有足足五公里,而榆關城到南面的渤海則有六公里,也就是說榆水長度至少在十一公里以上。
這么長的防線沒有河面船只不斷巡航,就需要劃分出大量的防區,分別駐守在各個區域內觀察敵人。
可宋軍人數本來就少,再分兵的話每個防區就只有數百宋軍,對岸的遼軍人數卻每日都在增加,如今已經是宋軍的八九倍之多。
一旦遼軍趁夜坐小船渡河,他們就很難立即阻擊成功。
有好幾次遼軍都偷偷摸摸地運過來至少數千人,若非宋軍不計彈藥死命開槍放炮,恐怕此時遼軍已經偷偷在西岸站穩腳跟,雙方要對廣寧進行慘烈的奪城戰了。
十月二十六日,這是宋軍切斷榆關走廊的第十九天,上午清晨時分,宋軍與遼軍已經激戰了一個晝夜,可對岸的遼軍卻發瘋般坐船渡河。
西岸的一坐小山坡上,狄青正面色嚴肅地盯著遠處,從昨天晚上遼軍再次趁夜渡河開始,他們已經與遼軍血戰了很久。
之前天亮的話,遼軍就會迅速撤去。但如今遼軍卻依舊在繼續沖鋒,似乎完全無視了宋軍的炮火。
因為遼軍也看出來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宋軍的火力已經越來越低。
以前宋軍都是在遼軍對岸開始坐船向西岸行駛的時候就開始放槍放炮,可現在卻一直要等到他們靠岸之后才會射擊。
這只能說明一個原因宋軍的子彈不多了。
事實上也如此。
狄青自然知道等遼軍靠岸后再射擊是下策。
畢竟哪怕子彈充足的時候這樣做,也只會讓遼軍在岸邊的人數越來越多。
沒有誰是神槍手,有的時候他們需要很多發子彈才能殺一個敵人。
如果能在敵人船只行駛的過程當中射擊,即便是嚇退他們讓他們不敢過來都算是成功,決不能給遼軍上岸的機會。
但連日來的作戰已經讓宋軍的彈藥都快打光,有的時候宋軍甚至不得不與遼軍近身肉搏。
這顯然是一個極大的壞消息。
如果援軍還沒有趕來的話,那么宋軍恐怕也只能回到船上,灰溜溜地回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壞消息又接踵而至。
有斥候來報道“報,大帥,定海軍丙字營的彈藥全部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