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關遲遲不能拿下,耶律宗真就陷入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
東西兩京不能相連,意味著火藥物資不能補充。
且他無法派更多的軍隊去馳援榆關。
因為他現在能守住析津府,不止是靠城高墻厚有火炮,還有人數比宋軍更多的緣故。
甚至這些人馬都非常勉強。
火器時代除非雙方都有火器,否則熱武器打冷兵器,人海戰術是沒用的。
這一點清軍和八國聯軍就已經證明。
所以他不可能派大隊人馬去榆關,那樣的話正面戰場就缺少兵馬,他更加沒辦法阻擋范仲淹的進攻。
而他不派兵,宋軍的船隊又攔截在了榆關上,遼陽府的兵馬和物資就沒辦法運過來。
兵馬還可以繞道喜峰口,物資怎么辦
從喜峰口押運著無數車馬走連綿山路,大量物資恐怕要堆積在山路里,寸步不能通行。
因此在這種形勢下,遼宋之間還真就變成了長平之戰。
只是區別于遼國現在是趙國,宋國是秦國,甚至現在的宋國論起國力還遠遠強于當時的秦國不知道多少倍。
“那就這樣吧,朕累了。”
皇宮內,耶律宗真左手揉搓著胸口,右手揮了揮,示意他們退下。
眾人便拱拱手各自離去。
此次算是定了個基調,那就是他們不會主動跟宋人和談,只能繼續這么硬下去。
現在宋人斷絕了榆關,戰事就拖不得,那么必須在最近的幾個月內,析津的糧草和火藥消耗完之前,與宋人展開決戰。
為此他們必須好好籌謀策劃一番,務必要研究出一個打敗宋軍的萬全之策,才能保住他大遼的國家安危。
會議散去之后,劉六符就回到了自己府邸。
他有些失魂落魄,沒想到自己居然這么快就被解職,而且還是只提了符合現在局勢的正確意見的情況下。
明知道在與宋軍打下去于大遼無益,耶律宗真還要一意孤行,這就算了,不聽他的建議可以,那為什么要把氣撒在他身上呢
劉六符很是不甘,可又沒什么辦法,只能離開皇宮之后,回到了自己家里。
他讓下人不許來打擾,自己到了后院庭中,坐在亭子里看著院子里的參天大樹,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頗有些煩悶之意。
正悶悶不樂間,外面就有人進來了。
“我不是不讓人進來嗎”
劉六符大怒。
但轉過頭,看到了自己的四哥劉四端。
“四兄”
劉六符詫異道“你怎么來了。”
劉家六兄弟,就他混得最好,混到了北府宰相的職務。
要知道遼國官員體系是兩套,分南北官員,主要由南北樞密院管理,旗下設南北左右宰相,而南北樞密使基本上都是契丹貴族。
所以劉六符的位置基本上就是漢人能干到的最高級官員之一,除非像韓德讓、張儉等被許特進,否則已經是漢人頂點。
而除了他以外,劉家其他幾個兄弟倒是混得一般,基本上就是各類節度使、觀察使等遼國給予勛貴世家的閑職。
正常情況下,他們都必須在各自的某州地方任職。
劉六符的四哥劉四端是檀州節度使,也就是后世北京密云一帶,雖然離析津府比較近,但按照法律還是不能擅離職守。
因而能出現在這里,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