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工業化進程最快,各種工廠數不勝數,工廠多了吸引工人,造成人口暴增,如今已經有一千萬人,對于房子的需求極大,拆遷讓財政獲利不少。
比如一個坊市拆遷費只需要花數百萬貫,如果修成樓房的話,可居住面積將大大增加,賣出去能數倍甚至數十倍收回成本。
然而趙駿卻認為拆遷確實是暴利,但只是短期利潤可觀。長期來看,還是要打造城市文化才行。
因為唯有讓這座城市保留它的文化底蘊,它的風格特點,讓文化和特點成為它的城市名片,才能夠讓城市一直迸發勃勃生機。
就好像后世我國首都北平的二環一樣,那些以前留下來的胡同、四合院以及故宮,讓人體會到明清時期的古韻。
而拆除大量古建筑,只會讓這座城市的名片就此消散,變成一座鋼筋水泥鑄造的冰冷森林。
所以趙駿保留了大量美輪美奐的皇宮和一些經典街道坊市,并且對其中的古寺、廟宇、坊市、屋樓進行修繕,讓它們成為大宋首都的文化底蘊。
結果這就讓那些原住民罵娘。
畢竟還是就像二環那些胡同跟四合院一樣,有價無市,房子不拆遷,原住民就沒法成為拆遷戶,老破小的二環胡同和四合院又沒人買,造成一批住著價值幾千萬甚至上億的房子,生活卻窮得叮當響的北京原住民。
只是跟后世北京二環原住民比,大宋百姓狂野許多,特別是汴梁百姓,堵宰相們都不帶含糊。
去年下半年聽說政制院駁回了開封府與城市規劃建設部的提議,馬行街跟東大街不少百姓就不樂意了,于是跑去楊察、楊告、蘇渙、陳希亮、趙抃、梁適等宰相府邸鬧事。
最近幾年是趙駿權力達到鼎盛的幾年,公元1056年,范仲淹、晏殊、杜衍、鄭戩、夏竦等人正式卸任,新納入了楊察、楊告、李柬之等人。
到公元1061年,于1051年入院的富弼、文彥博、韓琦、龐籍、曾公亮、宋庠等人也到了十年之期,卸任宰相。
考慮到他們這些人卸任的時候年齡才五十多歲,連六十歲都不到,讓這些經驗豐富、年富力強的政治家退休是朝廷的損失,于是趙駿再次進行改革,對政制院進行縮編和外擴。
所謂縮編就是減少宰相數量,將人數減少到了八人,除了趙駿自己以外,目前就只有楊察、楊告、李柬之以及前年進的蘇渙、陳希亮、趙抃、梁適四人。
外擴就是保留原來的宰相,只是不再擔任宰相職務,而是以政制院參事的名義繼續留在政制院,為宰相參謀政事,沒有實權。
不過即便沒有實權,可一來以前當過宰相,影響力還在。
二來繼續待在最高權力中心,看似沒有實權,可誰離權力中心最近誰就有權力,因此他們的身份堪比副相。
反正大宋自從政制院成立之后就沒有副相,包括最初的候補同知也只加于一級十六部,令他們職高一級,中間缺的這一層,恰好由退休宰相補上。
如此一來,政制院就由八名宰相,加上包括范仲淹、晏殊、夏竦、賈昌朝、富弼、文彥博等人在內的十名參事組成,形成了一個以趙駿為中心的龐大政治團體。
這個政治團體雖然內部肯定有小山頭和分歧,比如范仲淹和晏殊由于德高望重,說話非常有分量,一般的宰相都需要向他們請教。
但由于七名宰相有六個是趙駿提拔上來的,剩下的梁適也恭敬順從,因此他的權勢一時無二。
朝堂上未嘗沒有風言風語。
畢竟有大宋百年來,還從沒有過權力這么大的宰相。
可趙駿功夫做得非常足,他雖然權力大,卻沒有架空過趙禎,反而趙禎權力也空前強大。
不管是任何國家級別場合,從來都是趙禎出席,給足了趙禎顏面和權勢,政制院的存在感跟趙禎比起來,相對少了許多。
只不過趙禎很清楚他不是治理國家的料,所以把這份權力委托給了政制院,因而縱使有些微詞,卻也改變不了如今政制院對整個大宋國家治理的本質。
此刻政制院屋外瓢潑大雨,上個月又是新年假期又是天圣節和元宵節,到了二月份正是汴梁經濟迅猛發展的時候,結果連續四五天暴雨。
屋子里有幾名宰相按例巡視各部,趙駿坐在主位上,今年48歲的他兩鬢已徹底斑白,面容儒雅氣質不改,卻已有些許老相。
周圍眾人各自就坐,在各自桌案上處理著公文。
大宋帝國日益龐大,人口增長迅速,短短二十六年間,從當初的八千萬左右的人口,一路飆升至如今兩億多人。
并且疆域擴大,讓這個帝國的事務愈加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