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玄慈不由看了一旁的慕容復一眼,旋即目光便落在虛竹身上,他的神色間同樣多出了一絲柔和,問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虛竹恭敬道“回稟方丈,弟子法號虛竹”
“傻孩子,你還叫什么方丈,他便是你爹啊”
見到虛竹依舊稱呼玄慈為方丈,葉二娘明白玄慈已經有心想要認下虛竹,便心中一酸提醒道。
“爹”
虛竹眼中滿是詫異、驚駭之色,甚至向后退出了半步。
玄慈方丈見狀,忽然長嘆一聲,道“善哉,善哉既造業因,便有業果。虛竹,你且過來”
直至葉二娘推了推虛竹一下后,他這才回過神來道“你便是我爹”
“不錯,我便是你爹”
玄慈道。
得到了玄慈的確認,虛竹沉默片刻后這才走到方丈身前屈膝跪下。
玄慈向他端相良久,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頂,臉上充滿溫柔慈愛,說道“你在寺中長達十九年,我竟始終不知你便是我的兒子”
這一刻的玄慈,好似放下所有束縛,語氣中竟也變得無形輕松起來。
“慕容公子,你今日特地不遠千里造訪少林,想必不僅僅只是為了此事吧”
伸出手撫摸了虛竹身形許久,玄慈突然抬起頭,看向了一旁慕容復道。
慕容復微微一笑道“玄慈大師,實不相瞞,今日我前來貴寺,是為了二十多年前一樁舊案”
“二十多年前一樁舊案”
玄慈語氣已經變得凝重。
“不錯,便是當年的雁門關之役”
說到此處,慕容復語氣也同樣變得嚴肅。
玄慈聽到“雁門關一役”時,臉上忽地閃過了一片奇異的神情,似乎又興奮,又恐懼,又是慘不忍睹,最后則是一片慈悲和憐憫,嘆道““殺孽太重,殺孽太重此事言之有愧。慕容公子,此事已二十多年前的舊事,何以今日重提”
玄慈似是不愿意重提舊事。
“玄慈大師,家父當年假傳消息,導致釀成了昔年雁門一役的慘案,慕容復今日登門拜訪,實則是有謝罪之意”
慕容復搖搖頭道。
“看來老衲的確錯怪慕容公子了,你與令尊為人行事的確不同”
聽到慕容復語氣誠摯,玄慈不由感嘆道,明白自己錯怪了好人。
但接下來玄慈還是搖頭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何必舊事重提昔年故人已去,依老衲之見,此事不必再提了”
“玄慈大師,憐及家父聲名,晚輩不勝感激,但大師或許有所不知,家父如今尚在人世。”
見到玄慈至此依舊顧念當年舊情,慕容復心中暗嘆一聲,緩緩如實道。
“原來慕容先生如今尚在人世,這可真是一樁喜事”
玄慈聞言,先是眼露異色,隨即語氣淡淡道。
看樣子他對于慕容博尚在人世之事早已有所猜測,只是一直顧念舊情,不曾主動拆穿。
慕容復道“大師性情豁達,晚輩佩服”
“老衲已經觸犯佛門清規,早已是戴罪之身,不值得你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