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車上的眾人用衣袖蒙面,同時飛掠而起。
傅紅雪右手握刀,左手揮鞭,便架車從兩輛傾倒的板車間沖了過去。
一旁修指甲的人最先動了,他的右手中握著一把飛刀。
傅紅雪只覺遍體生寒,因為在那人手中的飛刀里,他突然久違感受到一絲威脅。
這位白衣少年突然凌空而起,他手中的飛刀已經出手。
一旁的楊無律身子同時掠起,他的手已經緊緊抓住劍柄。
他所學的“飛龍十八式”尚不如昆侖派的絕學的“大飛龍八式”,但也稱得上天下有名的劍法。
眼下一經出手,傅紅雪只覺面目生寒,雙目都仿佛被一股鋒銳的氣息刺中,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難以睜開雙眼。
但他畢竟是傅紅雪,他幼年便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密室里,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枯燥地練習拔刀
哪怕板車雖已傾倒,讓出的路并不寬,傅紅雪仍然必須全神駕駛馬車。
他的背后也沒有長眼睛,根本不知道這閃電般的刀光何時過來。
況且就算他知道,也不能回身閃避,否則就算他避開了這一刀,也避不開前面路上的板車。
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的刀突然自肋下穿出,“叮”的一生輕響,漆黑的刀鞘迸發出火花,一把四寸長的飛刀已被凌空劈成兩半。
而楊無律的劍也已經筆直刺出,他這一劍直取傅紅雪面門而來。
楊無律的劍尖堪堪已刺在傅紅雪的鼻梁上,很快上面就滲出了鮮紅的血珠。
但下一刻,刀光一閃鮮血飛濺。
楊無律突然見了這閃光,他甚至還看見了飛濺出的血珠。
血珠竟像是從他雙眼之間濺出去的。
他看見這些血珠,就好像一個人看見了自己的鬼魂,就好像看見了自己的一雙腿已脫離了軀體,反而踢了自己一腳。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左眼仿佛已能看見自己的右眼。
有誰能了解她這種感覺
沒有人。
只有活人才能了解別人的感覺,死人的頭顱卻絕不會,因為已經被劈成兩半。
頭顱已被劈成兩半的人,本來應該什么都看不見的
莫非刀太快,刀鋒砍下時,視覺仍沒有死,還可以看見這剎那間發生的事,
這最后一剎那,
一剎那究竟有多久
一彈指問就已是六十剎那。
奇怪的是,人們在臨死前的最后一剎那,竟能想到很多平時一天一夜都想不完的事。
現在他想起了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他自己當然也永遠不會說出來了。
楊無律死
他人落下來時,正落在那滾燙的銅鍋上。
這就是他一生中最有希望殺死傅紅雪的一次,這一次他的劍差不多已刺人傅紅雪的面門里。
只不過遲了那么一剎那
健馬長嘶,板車已絕塵而去,一片鮮血般的劍光飛過來隔斷了道路。
傅紅雪沒有回頭。他聽見了燕南飛略顯沉重的呼吸,燕南飛為他斷后的這一劍,想必也巳盡了全力。
他不敢回頭擊看,他生怕自己一回頭,就會留下來,和燕南飛并肩死戰。
只可惜他身旁有的人是不能死的
絕不能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