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容復看也不看,只是屈指一彈,正中刀鋒。
“嗡”的一聲響起,那人渾身劇震一下,刀身再復揚起,本可變招再攻,但他“咦”了一聲后,疾退了開去,退時森寒如雪、薄若紙片的特長怪刀不住向前比畫著,隱隱封死前方的所有進路。
蒙臉黑衣人漫體散發著驚人的殺氣,普通人只要看一眼便會膽顫心寒,但卻出人預料地謹慎盯著不遠處的慕容復。
很快便聽他操著生硬的口音道“閣下何人”
慕容復斜睨了他一記眼,語氣淡淡道“憑你還不配打聽我的名字”
那人眼透陰冷,但下一刻神色卻忽地轉為莊嚴肅穆,兩手略分先后地握在包扎著數重白布條的長刀柄間,把刀移至眉心處直豎,以刀正眼后,眼神變得利如刀劍。牢牢叮囑慕容復,龐大的刀氣風云般往前涌去。
他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呼吸之聲,遠近可聞,霎眼間晉至另一種境界中。
殺氣嚴霜。
“為何還不拔劍”
自知資質,這人的目光都盯著慕容復懸掛在腰間的長劍。
他似乎極為自傲,不愿占人半點便宜。
“你還不配”
慕容復淡淡道。
那人聞言不由瞳孔一縮,當下怒極道“很好,就讓我以新陰流的幻刀十二段法為閣下送葬”
下一刻手中長刀化作炫目的烈電,整個人已遁入前方。
就在他出手那一刻,手中刀光,忽地一起斂去。
閣樓外的圍觀者,不論是否懂得武技,都給眼前那驚心動魄的壯觀場面所震懾,呼吸亦忘記了。
“當”的一聲激響后,燈火復明。
那人眼露不可思議盯著眼前的一幕,原來他手中的長刀竟被兩根手指牢牢夾住,鋒利至極的刀鋒卻偏偏絲毫傷及不到對方分毫。
原來就在那間不容發的一剎那間,慕容復只是淡定伸出了兩根手指隔空一夾,竟赫然夾住了刀鋒,沒有人能形容他這兩指一夾的巧妙和速度,若不是親眼看見的人,甚至根本就無法相信。
那人看清楚這一幕,所以他的內心早已冰冷到了極點。
或許是已經清楚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他突然狂喝一聲,被慕容復二指夾住的刀鋒突然斷裂。
僅存殘刀在手的他,突然向后一個疾退,雙腳開始在原地踏著奇異的步法,發出似無節奏,但又依循著某一法規的足音,擂鼓般直敲進入內心深處,教人心生寒意。
慕容復知道對方在找他的空隙和死角。
那人踏出的步音正是死亡之音。
唯求最后反手一波的機會
那人再次狂喝一聲,整個人躍往高空,手中長刀化作一道厲芒,直劈慕容復額際。
“叮”
又是一聲好似金鐵交接的聲音傳出,慕容復右手竟然毫無閃躲的意愿,當著那人的面居然徑直抓向了殘刀。
慕容復的右手毫發無傷,反而掌心緊握的殘刀好似白雪遇到烈陽,竟然十分離奇的開始消融。
“伱”
再次親眼目睹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這人眼神之中滿是不可思議,下意識松開手中刀柄。
但是已經太遲了
他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全身的血肉好像一下子就被抽干了似得,忽然間就變得干枯憔悴。
他好似已經預知了自己的結局,眼神轉而變得黯淡,隨之開口道“閣下武功高絕,我輸的心服口服,只恨我不能目睹水月大宗和你異日決戰的情景。唉”
他的身軀這一刻突然正在慢慢縮小,這是自身筋骨受到消融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