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敵我之間的距離被拉扯到很近的范疇,新聯盟軍手上的重炮,可就沒有那么好發揮了。
總要顧忌誤傷的,對面比自己這邊還要死不起人。
然而,他有點低估了自己殺人之后,統合部隊的難度。雖然勉強避免了嘩變、直接的內部火并,但是整個部隊的重新聚集、集結力量的速度,卻遠遠不及預期。
而在他準備好部隊進行突圍之前,反倒是新聯盟軍,先一步向他們發動了攻擊。
在進攻的一開始,三池鎮內還亂糟糟的劫掠者們,就有點被打懵的意思。
哪怕特雷爾,在冒險上了一處高臺向外觀戰的時候,也有些懵。
毫無疑問的是重炮先轟,在三池鎮邊緣,接著鎮子的建筑、順帶挖了塹壕的劫掠者們,在遭受炮擊時,根本不敢冒頭。若非有各部頭領壓著,沒人敢跑,怕是這一輪炮擊就能把外圍的防線給直接轟碎。
躲在工事、掩體、塹壕內的劫掠者們,其實要說傷亡也就還好,不被正面轟一炮、不要離得太近被沖擊波給震死震傷,那兇猛可怕的破片,也沒法穿透掩護造成殺傷。
反正不會像是之前在外進行阻擊作戰的那些倒霉蛋一樣,在原野上挨炸那可真的是死得慘。
然而,那真的能把人耳朵給震聾的炮聲、那大地都在顫抖的可怕力量,讓人心驚膽戰。關鍵人家的炮陣,怕是得在二十多公里之外的地方,他們就算是想反擊,那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倒是能夠通過炮彈的軌跡想辦法計算出來敵人炮陣的大概位置,但也沒什么卵用。自己家確實也有炮,可那小口徑的雜牌山炮,能打出去十里地就已經沒法保持精度了,對二十公里外的重炮陣地那是毫無辦法,只能縮頭挨炸。
但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那還算是在特雷爾的預料之中。
然而,在這輪炮擊之余,他卻能夠看到,新聯盟的軍隊已經發起正式的猛攻了。
就在炮擊之后,距離爆炸點可能也就兩百來米的距離上,新聯盟的步兵就已經冒出頭來了。迫擊炮組也發威了,向前方打出了一輪炮擊。
士兵們則在快速的向前沖鋒,迫擊炮和重炮轟完的溫度還沒散去呢,他們就已經沖進了剛剛被炸過陣地。
被炸懵的劫掠者們,傷者遭到了補槍,僥幸沒啥事兒的人,也根本來不及構筑出什么有效的防御手段,就散散亂亂的被清楚消滅掉了。
但陣地當然不是只有一層,除了挨炸的位置之外,后面當然還是有別的劫掠者存在的,他們若是此刻冒出頭來進行射擊,那當然也是能夠威脅到進攻的士兵的。
可他們沒有,因為新一輪的炮火,已經覆蓋到了他們的陣地上。
最可怕的是,新聯盟的步兵們,距離爆炸點也就差個兩百來米。那種可怕的重炮的殺傷范圍,都快接近一百了。
他們真就不怕一炮打下來,歪了那么一點,砸在自己人身上
炮手不怕、指揮官不怕,那些身臨一線步兵難道自己不怕
特雷爾完全沒見過這種架勢。
他的腦海里出現了幾個只聽說過、從來沒見過的詞步炮協同、徐進彈幕。
他知道,前面花了不少時間構筑的邊緣陣地,已經完蛋了。
但特雷爾馬上又反應過來,他不能真的讓邊緣陣地完了。
否則,新聯盟的軍隊沖進來,沒有鎮子邊緣的防御工事和塹壕,那戰斗會變得更加艱難。
那里本來就是他在后面突圍作戰時候,作為出發陣地的。
特雷爾咬著牙,向后方的部隊發出了命令,乃是要讓己方的火炮也開火。
口徑小得多的山炮,哪怕是打不到新聯盟軍后方的火炮陣地,好歹也要對當面之敵造成威脅,也要讓他們嘗試一下炮火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