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炮火停歇時,塹壕內,一個搭建起來的、半掩埋在土地里的水泥碉堡中,走出來了一位反總督盟軍的軍官。
他七葷八素,耳朵發聾,甚至還有干掉的血跡掛在耳邊。
就在剛剛,至少有十發重炮,落在碉堡的附近。
幸運的是,沒有一發直接打中碉堡,不然他命就沒了;不幸的是,碉堡的兩個出口所通向的塹壕,都挨了炮,這讓他的耳朵被震聾了,飛射進來的火炮彈片,殺死了他身邊的多個參謀官,也切斷了他一條胳膊。
他捂著還在流血的胳膊,走出碉堡,入眼的,是遍布塹壕的尸體。有些人在哀嚎,但同樣有很多人,連哀嚎都發不出來了,甚至還有一部分人,連尸體都找不全。
他蹣跚著腳步,連滾帶爬般的踩上射擊踏板,往聯盟軍隊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了五十臺鋼鐵怪獸,以間隔二十米到三十米左右的距離,散兵陣向塹壕的方向,氣勢浩蕩的開來。
而跟在這些帶著炮管的鋼鐵怪獸后面的,還有他也數不清具體有多少臺的步戰車。
再往后一些,遠遠的則是許多滿載步兵的卡車,那就更看不真切了。
他大聲的呼喊著士兵,出來作戰,阻擋敵人進攻,但他說話的聲音,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他已經聾了。
也沒有人響應他的號召。
至少在他所處的這一小片陣地上,已經沒有幸存者了。
接下來該怎么辦
昏昏震震的腦袋,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就看到了有一臺坦克,炮管轉動,對準了他這里。
他茫然的看著那黑漆漆的炮口,發出一陣橘黃的火光,緊接著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跟隨部隊沖鋒,距離一線接敵的坦克大概有好幾百米遠的珀博夫中校,冒險探出頭來,拿著望遠鏡查看戰場。
他正好就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他罵罵咧咧的道“娘的,看見一只蚊子也要打一炮過去是吧炮彈不要錢是吧”
他稍微顯得有點郁悶。
倒不是真的因為坦克兵浪費炮彈,而是
“他娘的,炮兵把老子的活兒全干了我干什么”
他一屁股坐回車里,并不太開心。
旁邊的勒羅伊,當然明白自己的老搭檔是什么德行。他笑著拍了拍珀博夫的肩膀,安慰道“能用炮彈解決的問題,就不要拿人命去解決,我看這樣挺好的。更何況,你要想打仗,又不是真沒仗打,炮兵兄弟雖然能干,但還真能把所有的活兒都干完嗎”
勒羅伊說的當然是有道理的。
不到三十厘米一發炮彈,那是夸張的說法。敵人的陣地又不是只有一條線,對面的指揮官再業余、再蠢,也知道要構筑縱深防線。
被炸得確實慘,但還真不至于八公里寬、至少三公里厚的陣線上,真就沒幾個兵了。
實際上,熄風旅還是遭遇到了抵抗的。
敵人開始冒頭,一些幸運的從炮擊之中活下來的人,已經在軍官的強令要求之下,從掩體、工事、防炮洞之中冒出來,對進攻的敵人發動反擊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