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鎖定在那黑夜中的紅旗僅僅兩秒,天空的邊際便亮起了魚肚白。畫面外的炮火和槍聲再起,轉眼間那紅旗倒下。
一陣陣劇烈的爆炸聲和機槍的長短點射聲中,那紅旗迅速被彈痕和烈火灼燒的痕跡所侵染。
隨著鏡頭時間的推移,黑夜變成了白天,白天變成了黑夜,黑夜又變成了白天。
鏡頭的聚焦不變,但鏡頭中的一切又都在變化。
最大的變化,就在于那紅旗越來越殘破,最后完全被一顆燃燒彈所吞噬。
終結這一組長鏡頭的,是一只沾滿了鮮血的美式軍靴。
“fk范弗利特這個騙子,他再三承諾我們只會損失兩百人,用一天的時間就能完成這一次的行動。該死的,從15日到現在,我們已經在這里煎熬了整整三天損失了兩個團又四個營這些該死的臭蟲見鬼”
“檢查陣地,找到所有的坑道入口,燒毀它們,封鎖它們仔細一點如果你們不想突然從屁股底下冒出一支步槍,打爛你們的皮炎兒”
隨著畫面外的一陣美國國罵和抱怨,那只穿著軍靴的大腳踢開燒得只剩下半截的旗桿。
畫面,也漸漸暗去。
135團,2營坑道臨時指揮部。
“萬連長,伱們六連的目標,就是西北山腿的6,5,4,0號陣地。到時候我帶領五連二排,給你做二梯隊。”
“打下了0號陣地,我們就能和主峰八連連接,從兩側同時發起進攻,將五圣山這些高低全部拿下0號陣地是最難打的,兩邊根本就沒有路,只能從正面進攻。敵軍在0號陣地前沿,至少會有兩個大火力點,山腿部分掩體很少,打起來會很困難,你要有心理準備。”
戰斗的焦灼,以及反復拉鋸最終在敵方炮火下再次失去陣地,顯然給營部的指揮員們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嘶啞著嗓子,動著干裂的嘴唇,營指揮員用小鉛筆頭在陣地草圖上勾畫著敵軍的火力點和進攻方案。
壓抑的坑道中,疲憊到了極點的戰士們正在拆開一個個彈藥箱,默默的補充和分配著彈藥和手榴彈。
坑道的角落里,三個身影靠在土壁上,也在默默地補充著彈藥。
那是二營僅剩的三個通信兵,黃記光,肖登良,還有吳三羊這三個同年入伍,同是一個新兵連的同鄉兵。
“繼光”
看到默默往自己的帆布包里塞著手榴彈,一言不發的黃記光,肖登良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是當初我沒走,和你們一起守陣地,或許教導員就不用犧牲了。”
“你說什么呢”
聽到肖登良懊悔著說完,一旁的吳三羊停下了往彈夾里壓子彈的動作,斥道“任務就是建立通信,你不回來將陣地的消息傳給團指,就沒有那天晚上的反攻成功,那指導員就白犧牲了”
“可是現在2號陣地也沒在我們的手里”
面對吳三羊的斥責,想起了指導員犧牲的肖登良抓起帽子,狠狠的錘了錘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