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從父債子償的角度來說,了結舊世的因果,本來也是非她莫屬。”
“若她決心背負起這份因果,自三世銅棺主人那里不止繼承花粉路的權柄,更繼承了對應的責任時……超脫的門檻,就真的阻止不了她了!”
“可惜,她身在局中,不能自悟。”
“他人也不適合去點破這個關鍵……畢竟,責任心這種東西,最好是自內而外的萌發。”
“如犧牲一般。”
“想走捷徑也是有要求的。”
“在祭道的層次上去赴死,寂滅前,如果遲疑著,沒有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情,沒有敢于舍棄一切的勇氣,以及氣吞萬古、心中始終長存的不可撼動的信念,缺失一種,任你祭出所有,也只是死路一條罷了。”
“責任心亦然。”
“這姑娘,不愧是被偏愛的觀賞花,自始至終都有超脫的方法……但她總是沒能走上去,精準錯過,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天賦,讓銅棺主都要無語凝噎。”
“她倒是好好想想吶——小紅毛憑什么欺負她那么慘,還敢大搖大擺的在高原上待著,甚至敢跟銅棺主比鄰而居?”
“只因為那不全是霸凌,也是給她指路啊!”
“只是她本人看不透罷了……”
“索性銅棺主也不強求她一朝頓悟,放任她去不斷的撞墻、整活……在走上正途、徹底超脫之前,能多一些特殊的經歷,也不算什么壞事。”
“可以想見,撞墻撞的多了,一次次頭破血流,足以在內心中構筑最堅實的人性防線,不會因為凌駕在祭道之上,覺得無所不能了,就生出無趣之念來——否則,那曾經吃過的虧、吃過的苦,不就沒有辦法去找回場子了?”
回想著魔祖的銳評,來訪者就不得不艱難的忍耐住爆笑的沖動,怕吐露真相后讓花粉帝發出尖銳的爆鳴。
盡管如此,因為花粉帝的靠山堅挺,還不得不旁敲側擊,引導她一點點走上正途。
就這,花粉帝還目光狐疑,因為舊日的傷疤被揭開,覺得有刁民想害她!
“……理論上來說,我是該接手舊世。”她皺著眉頭,“但,不會又有人想摘我的果子吧?”
“道友多慮了。”來者啞然,“道友應對自己有信心。”
“雖然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哪怕在花粉路上,道友也不能全勝,證明自己的首屈一指。”
“……”花粉帝聽了想打人,攥緊了拳頭,覺得這話忒刺耳了。
“但是迄今為止,誰想過惦記你的道祖地位了?沒一個惦記的!”那人失笑道。
“那是因為他們只想撈好處,黑鍋都讓我來背!”花粉帝恨的牙癢癢的,脫口而出。
“不只是如此……”來人搖頭,“還因為惦記無用……”
“祖種在你的手里,更是那位無上存在的意志,承載了一段太過沉重的因果。”
“那是祭道之上人物的大因果,沒有誰想真正去觸及這個雷區,不愿沾染這是是非非。”
“何況,這條路那么苦,那么累,動輒犧牲與責任,哪位驚世絕艷、自信可以超脫的人杰,想要沒苦硬吃、平白遭罪?”
“這是給‘庸才’準備的路,他們沒有太多的騷操作,將整個世間輕易玩弄于股掌間,只能走用真心換真心的路!”
“這條路最笨拙,最坎坷,但也最筆直……以誠待人,自有反饋。”
“在這人道開始席卷的時代,心懷救世之心,行踐救世之道,以誠心動世間,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這樣的一番話,說得花粉帝動容。
她低下頭,眸光不斷閃爍,像是在進行怎樣艱難的思考。
終于,她重新抬頭,輕嘆了一聲,“我承認你說的有些道理……”
“不過……”她的目光變得狐疑,“我怎么感覺,你話里話外,都在陰陽我,說我是庸才,才情低、水平差?”
“道友想多了……”那人連連搖頭,“這只是一個比喻而已,庸才不庸……且,道友怎會與蠢笨扯上關系?明明是蕙質蘭心,圣質如初啊!”
他很誠懇的樣子,眼神無比的真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