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巨大的貓頭鳥就站在原地,不斷的嘲諷著,不閃不避,硬生生的挨了他此生最極致的一擊殺生術。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他當然明白,無論他選擇什么,都是錯。
不是沒有正確答案,而是他只要選了,就一定是錯誤的答案。
上一次,他選擇的是雀,這一次,他選擇是垮著臉的貓貓頭。
然后,他拍在雀貓頭上的手掌,如同觸電一樣縮了回來。
他的身軀,如遭重擊,面龐瞬間化作虎臉,全身上下,瞬間就長出了黑橘相間,如同鋼針一樣的毛發。
他的身形,如同遭受到巨大沖擊,倒飛了回去,全身每一個毛孔里,都在向外噴灑出鮮血。
當場被打回原形,趴在地上,不斷的咳血。
殺生術,在擊中生靈的瞬間,就會被觸發,觸發了就再也不可能收手。
當這一擊的力量,足夠秒殺對方的時候,就會直接觸發即死,無論是人是妖是鬼是神靈,完全不需要考慮他的力量,原本是不是會傷害到對方。
就像阿飄本身就對普通的攻擊,有極強的韌性,可能可以生撕虎豹的力量,都奈何不了一個阿飄。
但殺生術會忽略掉這些,只要有力量,任何力量足夠,那對方就一定會死。
哪怕這一擊的力量,發揮到極致,也不足以殺了對方,那這一擊也會爆發出最大的傷害效果。
就如同現在已經化作青龍的桂龍王,扛住他一擊殺生術,就是極限,第二擊,桂龍王必死無疑。
但是,他的殺生術,針對雀貓的時候,是根本無法完成這個過程的。
無關強弱,只是因為殺生術的判定過程,根本沒法進行。
在他擊中對方的瞬間,就等同于主動進行了一次判定。
而他的判定就一定是錯的。
原本擊中瞬間就會完成的過程,會被永遠的卡死在中間,永遠無法收手,也永遠無法完成判定。
這一次,遇到的這只雀貓,還是一個天生杠精,比它的先祖還要可惡。
胡遠就果斷放棄,任由激發了就必須命中目標的殺生術反噬。
任由他的殺生術反噬過來,結結實實的命中他自己。
胡遠被一擊打回原形,趴在地上不斷咳血,他艱難的支撐著身子站起來,他全身都如同被鮮血侵染,但他還在笑,狂笑。
“我曾經想了很久很久,想了太久,該如何做,甚至曾經還為此對我自己施展殺生術,將我自己打成重傷,終于,哈哈哈”
他第一次死時,是死在了自己的殺生術之下。
他第一次遇到那種情況,又驚又怒,還有些恐懼,他拖了太久的時間。
那時候,他以為他不選,不判定,或者只要將其一起打死就行了,他不斷的疊加,不斷的拖延,最后讓殺生術的力量,在那種狀態之下,不斷攀升到了他都控制不住的地步。
然后,強行反噬了。
一擊,將他自己反噬死了。
正因為死在他自己手里,死在絕不應該出現的死法上,好像有什么東西不對了,他反而多了一縷生機,又再次復蘇。
自那之后,他就莫名多了這個新能力,總會留下一縷生機,總會復蘇。
而死在了一個實力還不到山中眾妖平均水平的貓頭鳥手里,也成了他前半生最大的恥辱。
以至于到了后來,所有人都知道他死過,卻沒人知道他第一次是怎么死的。
他把這事當成了一生之中最大的秘密和恥辱。
甚至是他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的夢魘,逼著他不斷的思索,要是再遇到那個貓頭鳥妖怪,應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