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還有一縷縷霉氣匯聚而來,化作燈油,被其燃燒。
道人的身軀,漸漸木化,化作一個帶著點恐怖氣息的木雕,立在原地,微微昂著頭,張大著嘴巴,嘴巴里的五色繩,化作燈芯,以他身上的霉氣,還有四方吸納來的霉氣為燈油。
溫言感覺到了,他身上也有一點點霉氣飛出,化作了燈油,被燃燒掉,化作照亮冥途的幽綠色光芒。
而還有其他地方飛來的,應該是其他人吧。
溫言看著這一幕,嘆了口氣,什么話也沒說,轉身就要走。
裴屠狗跟著向回走,可是一轉身,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剛才看到的一切,都仿佛消失,路也消失了,他迷失了。
溫言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裴屠狗才重新看到了路。
“這什么情況”
“這里不能走回頭路的,會迷失,天然的鬼打墻。”
“我是問那個家伙,就這么算了”
“他怕我不答應讓他在這里等候著。
所以他就化作了一盞燈,永鎮冥途,那燈芯就是他的靈魂。
他的確很有天賦,不知道用什么辦法,在沒有了符箓的情況下,逆轉了秘法。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吸鐵石,會將其他人的霉氣當做碎鐵屑吸過去,再燃燒掉。
這個過程,就是他的靈魂,在無時無刻的承受著火焰灼燒。
他死不了,卻也活不了。
這一步邁出去,就再也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你要是覺得這不夠,那你就去把他殺了,讓他解脫吧。”
“”裴屠狗也不說話了,殺什么殺。
這一次遇到的事,已經讓他覺得,殺戮不能解決問題了。
而現在,他也罕見的,不想下死手了。
再看了看立在道旁的人形木雕,裴屠狗都搖了搖頭。
“真的值嗎如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日受著折磨,就為了再見一面”
“又不是我讓他這樣的,我豈是如此狠辣的人”
“你才是最狠的,你比我狠多了。”
裴屠狗感嘆一聲,他這么兇的人,那道人從頭到尾,眼中都沒有畏懼,一個不怕死的人,他最多也就是把人吊死。
哪像溫言,他都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那道人忽然就開始痛哭流涕,就差抽自己嘴巴子說自己該死了。
不,這比抽自己嘴巴子說自己該死狠多了,直接把自己變成一個路燈。
也不知道溫言是怎么做的,能硬生生把一個不怕死的人,給整到這種地步。
“不是我狠啊,是這些阿飄,執念太深了而已。
他已經變成了半鬼神,執念比一般的阿飄還要深。
他狠起來的時候,是真的毫無人性,什么都不在意。
他悔恨起來的時候,那個最后的執念,就能支撐他做任何事。
他都這樣了,我還能說什么”
溫言將裴屠狗送到了老趙家地下室,他想了想,又重新來到了冥途。
正好現在臨時能力招魂還在,他就想趁機做一件事情。
來到冥途,看著冥途上幽綠色的光芒,得了,這鬼地方,這種霉氣燃燒的光芒,還真挺應景的。
他站在冥途上,以暴烈大日積攢陽氣,攢氣攢到極限了,他腦海中回憶著外婆的形象,施展了招魂。
祭壇虛影和招魂幡再次出現,只是這次,光路沒有展開,祭壇閃爍了片刻之后,連同招魂幡,一起崩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溫言一臉愕然。
他剛才感應的清清楚楚,祭壇和招魂幡崩散,代表的不是招不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