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收拾好店鋪,從門外收回了臨時的小招牌。
他抬起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抬頭看了看掛在路燈上的那一個個猙獰的惡鬼。
前幾天剛開始看到的時候,還非常不習慣,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可是后來發現其他人看不到,那些被吊在路燈上的猙獰東西,就像是不存在的裝飾品,什么影響都沒有。
漸漸的,他也就習慣了,同時,兒時從他的爺爺那里聽到的很多故事,很多東西,就像是從黑暗的深水之中慢慢浮起的木頭一樣,在他的心中浮現,越來越清晰。
他想起來,他小時候,被帶著面具的爺爺,從一個地下的墓地里帶出來,那時候好像也看到過這種惡鬼。
他不記得怎么出現在那個巨大的墳墓里的,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知道這是惡鬼。
但他記得,那天回來之后,他爺爺就再也沒醒過來。
那時候他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現在他知道了。
他忽然就記起來了,兩三歲時,他的爺爺將他抱在懷里,給他講故事,講規矩,講很多那時候他根本不可能記得住的東西。
其中有一條規矩,就是在帶上面具之后,不能被人叫出身份。
而那時候的他,就在墓地里,喊了他爺爺一聲。
因為他不止一次見過爺爺戴面具的樣子,一眼就能認出來。
他不記得后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記得第二天,他爺爺就再也沒醒過來。
他在幾天前,都一直不懂,不明白的,但現在,他想起來了很多很多,再加上門前忽然看到的那些路燈掛件,他就更加確定這肯定不是什么幻覺。
除了第一天看到這些掛件的時候,帶來的驚慌失措,后面再看到,更多的是一種安心感。
他會本能的感覺到安心,仿佛這樣的掛件,掛在這里,一點都不恐怖,反而是一種最大的安全感。
這些天,他心中浮現出的東西越來越多,昨天,甚至還夢到了他的爺爺,夢到他的爺爺,面上帶著面具,跳著詭譎又古老的舞蹈,呼嚎著蒼茫的歌謠。
他等不下去了,沒法再等了,他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他要回去,回去看看。
還好,他的媳婦愿意支持他的想法,確信他們靠著自己的雙手,后面再想重新做什么,也依然能做成。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剛來到店里,就見到了一派都市白領麗人裝扮的米莎莎。
店主看到了米莎莎,就確定了米莎莎似乎并不是普通人。
現在,他才有些后知后覺的想明白,難怪那個客人從來沒來店里吃,一直叫外賣。
而外賣的地址,就在路燈掛件最里面的那個小區。
店主沒有再多想,他覺得挺好的。
交談的很順利,米莎莎看起來很專業,已經草擬好了合同,很公平,給的價比他們的報價還要高一點,這里的設備桌椅,甚至現在的裝修,都給算了進去。
而有關秘方的部分,也單獨寫了一份合同。
店主看前面的合同,沒什么異議,但是看秘方的合同時,有些詫異。
“這個就算了吧,我說了送給他的。”
“不不不,我的老板說了,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個秘方,一定要說清楚的。
秘方的歸屬,還是先生的,我們只是可以在這個店里作為商用。”
米莎莎說的非常認真,這是溫言專門交代過她的。
能讓雀貓天天吃,順便還能讓雀貓吐槽,店里除了炸雞,別的都很一般。
溫言嘴上揶揄完雀貓,哪能不親自試一試。
他可不覺得那只是普通人做的,單純合了雀貓胃口的普通炸雞。
他只是嘗了一口,就察覺出來點問題了。
那看起來很正常的炸雞里,蘊含著一絲很特別的味道。
說不上來是什么,但那種吃到食物的滿足感,會遠比尋常食物高一些。
溫言思來想去,能想到的比喻,大概也就等于神州胃跑到約翰牛那待了三年,回來之后下飛機吃到的第一碗家鄉飯時的感受。
雀貓以前飯都吃不飽,是真正感受過饑餓的,這種炸雞對于雀貓,是無法拒絕的東西。
溫言查了下,那家店的店主沒什么問題,可能會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只要是沒什么惡意,溫言也不想多刨根問題,同樣的,也不想憑白占人家這么大一個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