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軍琢磨的時候,他的一只手被人抓住,他回過神,一回頭,就看到他老婆抓住他的手,給他一個微笑。
“想什么呢,別想那么多了,看路。”
王建軍低頭一看,他的一只腳,都踩到了小路側面的小坡上了,萬一崴到腳,八成是要直接從山坡上滾下去。
“我沒事,繼續趕路吧。”
王建軍深吸一口氣,目光逐漸堅定了下來。
他要弄明白,他要想起來所有,只是這么幾天,就讓他活在痛苦之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一晚被噩夢驚醒好幾次。
要是不弄清楚,他后半輩子都不可能安穩了。
前面帶路的王十五,回頭看了一眼,笑了笑道。
“快到了,這地方現在來的人很少了,現在都不讓土葬了,村里人也越來越少,就算是有人辦事,也不會埋這么遠了。
不過這么遠也有好處,你是不知道,早些年強制推廣火葬,就是不讓埋。
再加上修路遷墳,很多墳都不見了,真是造孽喲。
咱們這的領導,帶頭先平了他們家的墳,這人可真夠狠的。”
“這領導一看就能升上去。”王建軍隨口搭了句腔。
擱以前的話,他可能還會覺得這是單純的強行推政策,可回想起,炸貨店外面的每個路燈上,都掛著一個惡鬼,他就知道這事怕是沒那么簡單。
再想想,村子這邊的人,幾十年了,都沒聽說過什么詐尸的事情。
就中原郡這個人口數量,再加上這里一直以來,根深蒂固的入土為安的觀念,沒詐尸,只可能是出過事,但是被人解決了,事情沒鬧大。
絕對不可能是從來沒出過事。
王十五揮舞著柴刀,聽到王建軍在附和,立刻嘟嘟囔囔的繼續陰陽怪氣了幾句。
溫言跟著王老爺子離開了家,背著東西,直奔山里而去。
老爺子看起來年紀大,可是走在前面的時候,溫言都覺得他除非是爆發狂奔,不然的話,也就這配速了。
一路進山,走了一個多小時,在一座石山的背面,找到了一道巨大的裂縫,那裂縫上窄下寬,最底下的部分,約莫有不到一米寬,剛好夠一個人通過。
到了這里,王老爺子就停了下來,他取下了背著的東西,換上了羽衣大氅,然后割破了自己的手臂,以鮮血混雜了不知是什么東西的顏料,然后以手指在自己的臉上勾勒出一個溫言認不出的面痕。
老爺子抬頭看了一眼溫言。
“等到我戴上面具,就不要跟我說話了。”
“明白。”
“我會嘗試著幫你打開一個離開這里的路,你自己見機行事。”
“老叔”
“我已經死了,唯一一個可能讓我死后,也依然能在這里見到你的死法,就是死在里面,你一定要逃出去,離開之后,有勞你把建軍帶走,我沒什么能謝你的東西,只能厚著臉皮求伱了。”
“老叔,快別這么說。”
“有勞了。”
當王老爺子說完這句話,他便一臉鄭重的舉起了手中的面具,對著太陽,嘴里不知道念叨著什么語言,他緩緩的帶上古怪的面具。
那一瞬間,溫言手臂上就開始起雞皮疙瘩,寒毛炸立。
蒼茫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兇猛蠻荒的氣息,開始無聲無息的浮現開來。
老爺子一言不發,口中低誦著怪異的音調,拿起了那支像是沁了血的木仗。
他腰身略微佝僂,行走之間,都像是在跳動,那幅度特別像跳大神。
看起來頻率不快,可是溫言只是一眨眼,老爺子的身形就已經在好幾米之外了,依然是那怪異的,像是在跳動的步伐,可前行的速度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