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的話,八成是很難進入小院里。
對方以前肯定是來過,說不定那時候,落雨小院里,并沒有現在的力量覆蓋。
溫言進入小院里,腳步一頓,這里有人來過。
他能感受到一種稍稍有些熟悉的感覺,跟這里純粹的安靜有些不同,那是一種死寂的壓抑感。
閉上眼睛,細細感應,回憶了片刻,這種感覺在故夢里感受到的次數是最多的。
但此刻,這里的感覺,卻非常淡,也沒有了那種讓人十分不舒服的森冷陰暗感,更像是蛞蝓爬過之后,殘留的粘液。
雨師說的沒錯,這里的雨停了之后,便再也無法隱藏。
可能已經有什么東西來過了,發現這里毛都沒有,又走了。
他環視一周,先檢查了一遍所有的地方,房間里也沒有什么變化,跟之前沒什么區別。
但他還是拿出手機拍了一遍,他看不出來變化,回去之后,讓黑盒去對比,細小的變化,黑盒都能對比的出來。
這種活對于黑盒來說是最簡單的,甚至都不需要調動什么算力。
拍完之后,他在小院里,通往后院的地方,將拍攝裝置安置到假山里,讓拍攝裝置能拍到整個小院,尤其是大門的方向。
要是有人來了,必定能拍到對方的身型樣貌。
架設好之后,溫言看了看,除非趴到跟前看,否則是發現不了的,那鏡頭也不知道是什么種類的,竟然沒感覺到反光。
溫言確認了之后,轉身離去,過幾天再來看看,看看有沒有獵物上套。
他關好門離開。
等到溫言消失之后,院墻之上,一處迷霧稍稍散去了兩拳大的一塊,那里化作了黑暗。
一顆森冷的眼珠子在那里出現,森冷陰暗,讓人很不舒服的感覺,便開始浮現。
那眼珠子眼中帶著一絲人性化的忌憚,它認得溫言。
它知道溫言兇猛,但讓它感覺到忌憚的是站在溫言身后的人,上次它在故夢里尾隨著溫言,追到了大姨的故夢,一個照面就被碾壓。
那一次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它在故夢里死了都能持續復活,可是經過那一次之后,它的腿卻永遠的少了一只。
不敢再追到大姨的故夢里,另辟蹊徑,好不容易借溫言追到了那片虛幻與現世交界的地方。
它迷失了。
在那里,死了數次之后,才終于在故夢里重新復生。
而能不永遠的迷失在那里,還是因為它跟偶然碰到的雨師做了一個交易,雨師送了它一程,才讓它死后能回到故夢的虛幻世界里復生。
到了現在,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點更進一步,慢慢滲透的方法,卻又在這里發現了溫言。
它不想等了,也不敢等了。
它要前往現世,完成這次生命層次上的躍遷!
對于它來說,這就是飛升。
本來是打算將力量和軀體,全部打碎了,一點一點,一次一次的丟過來,最后再把最核心的部分擠過來。
如同以無數次的粉身碎骨,來完成躍遷。
到時候,過來之后,它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力量。
現在等不及了。
那迷霧之上的小缺口里,一只眼睛,如同從那個黑暗小洞里一點一點擠了進來,眼睛破碎的不成樣子,落入到墻角的黑暗里,徹底融入到那里。
良久之后,又一只眼睛從那里擠了進來,破碎的更加嚴重,眼球都化作了一攤液體,繼續融入到墻角的黑暗里。
一連八次之后,八顆眼球全部擠了過來,迷霧上的黑暗小洞里里,黑暗便消散了。
那邊殘留的軀體,都當做輔助核心部分跨越過來的燃料與代價。
黑暗的角落里,一大堆碎片隱藏在陰影里,不斷地蠕動著,慢慢地凝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