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活人的氣息,在不斷灼燒著那些冤魂的手臂。
但這種氣息,也在不斷降低,那些冤魂的手臂,起先連靠近都覺得灼熱。
可現在,它們已經可以觸碰到粟業,甚至可以對粟業造成一些輕微的抓傷。
粟業知道,再不捏碎這張卡,就沒有機會了。
活人歸于活人的世界,遁逃便會逃向人間。
死人歸于死人的世界,這張卡只是逃走,但不具備復活的能力。
這個世界,也沒有宜復活這么變態的卡。否則先遣時代和舊歷時代都會沒玩沒了無休無止。
死亡是絕對的。
想到這里,粟業忽然害怕的彎下腰,嘔吐起來。
那是恐懼到極點的反應。
可他捏不碎那張卡!他真的很想捏碎這張卡。
但就是沒有那個魄力。
“我從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的呢?”
他不是沒有膽量,而是沒有那個狠勁。
因為來到這里后,他就想到了,如何破局。
只要成為死人,成為守墓人的英靈,就可以被司令召喚,屆時,就可以發動史學家的能力,去修改亡者的記憶。
這就是破局點。
司令或許已經知道了這個方法,所以司令才執意這樣做。
這真是惡心。
“惡心!惡心!惡心!”粟業咒罵著,像是又變成了與公司勢不兩立的司馬懿。
可他還是沒有捏碎那張卡。
有些時候,你害怕做選擇,這本身也是一種選擇。
時間一點點流逝,粟業在想,那兩個家伙真頑強啊……要是,要是他們現在下來陪自己了,自己就不糾結了,立刻就逃。
但他們還在支撐著,他們還在等一個人做決定。
不……
或許司令不知道?
司令是那么驕傲的人,他怎么會使用這種方法。他不是不知道我司馬懿是什么樣的人,他敢把宜遁逃的卡交給我……想必就是愿意讓我逃走的吧?
這么一想,粟業忽然覺得,藍彧和司令有點可憐。
越來越多的手臂抓住了粟業的腳。
它們被灼燒的通紅,但卻不再放開。
粟業想了好久……最終,他扔掉了那張趨宜卡。
他像個孩子一樣大聲哭了出來。
戰爭便是這樣,有人可以豪邁的赴死,也有人會哭哭啼啼的赴死。
但總歸,他們做了一樣的選擇。
地陣破陣小組·史學家粟業,陣亡。
……
……
藍彧與司令背靠著背。
這對原公司董事會成員中的第一人和最后一人,此刻頗有一種末日降臨時,難兄難弟的感覺。
所有的亡靈舊歷者,歸于冥界。
亡靈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死不了。已經死亡的人,無法被二次殺死。
但冥喚之主可以讓其徹底回到冥界。
在冥喚之主召喚的恐怖怪物攻勢下,冥喚之主一個個的,將司令所有的召喚物——全部送回了冥界。
司令手里,已經沒有可以用的牌。
“我一直不承認你……藍彧,但現在,我認可你了。簡一一那樣的家伙,本身就是異類,你這樣的人,才是我該尋覓的,一同進步的對手。”
司令其實內心不這么想的,但想著,自己都快死了,就夸一下藍彧好了。
藍彧說道:
“我們不一樣,我始終以簡一一為對手,如果今天能活下去,如果未來是足夠長的,我會超越你。”
這要是換往常,司令會氣得發笑。但現在,他也在笑,卻帶著幾分悲壯。
他真希望藍彧說的未來足夠長,是可以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