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青容今夜是來說這個的,姜玉沒追著青容說什么心知肚明的“兩位”是哪兩位,而是探究地回視她,“你知道什么,又為何要告訴我想必你也知道,我目前在家中的處境,不要說什么仆從合該忠心為主的客套話,實話實說。”
青容面對姜玉的懷疑和探究,并不回避,“主子,奴婢確實因緣際會下知道一些內情,且因一一事,唯有主子才能庇佑奴婢一二,斷不敢有任何大膽欺瞞之處,容奴婢細稟。
“奴婢并非是族中的家生子出身,也沒有武修天賦,受不得育仆苑重點培養,早早便被派去各房服侍。
“去年有幸被三房的老太爺看中,但奴婢命賤,承不了這般福氣,就來了無主的棲鸞院混日子。如今蒙您看重點為一等丫鬟,縱然沒有沒有難處,奴婢也當盡心盡力為您效力。”
聽著聽著,姜玉眼神厭惡起來,青容這是不敢說主家的壞話,什么老太爺看中,什么命賤,不過是三房的老不死想要納青容為房里人,她不知怎得才脫身來了棲鸞院就此沉寂不敢冒頭罷了。
青容說得這些應當不假,畢竟許多事一查就清楚明白,但姜玉也沒有全信,只是點點頭,對她的難處也猜到了一二,便先問清楚她到底知道什么,“說說你知道些什么吧。”
察覺姜玉并未因此事對她有什么忌諱,青容心中一安,繼續說起來,“奴婢在三房服侍的時候,知道些只言片語,再發覺那兩位自您歸家后的做派,便確定了此消息的真假。”
說到這里,她警惕地看了看外間,姜玉知她顧忌,安撫道“無妨,若有宵小,我靈識自會察覺。”
青容警惕的眼神隨即一松,“是奴婢太緊張了。這消息其實主家許多人都知曉,乃事關族內少主遴選一事。溫家的每一任少主雖說是從嫡脈各房少爺中遴選,但大多都是長房嫡子順利成為少主。
“只這一任少主人選略有爭議。族內一直有族老對那兩位頗有微詞,加上嫡脈二房少爺天賦一樣出眾,所以遲遲沒有定下少主人選。而您在禮法上乃是毫無爭議的原配嫡長女,若您被打壓沉寂,沒了您作為由頭,那兩位的地位自然會更穩固。”
青容沉聲說完后,那張沉靜秀麗的面容上露出些忐忑“奴婢所知信息太少,這只是大概的推測,不敢斷言其中還有沒有其他緣由。”
姜玉在她訴說的時候,想到嫡脈二房,也就是溫乾恒溫靜嫚兄妹二人對自己的友善和熱情,已然可以確定,青容的推測基本正確。
由此姜玉想到了溫靜姝的身死,對查明她的死因已然有了確定方向。同時這也能佐證在接應溫靜姝入京時,族內為何命令反復,先后派出了兩隊人馬。
至于什么禮法上溫靜姝才是原配嫡長女,不外乎是被族內當做了少主之位爭鋒的由頭罷了。
但這樣一來姜玉對自己在溫家的安危更有把握了,有人把自己當槍使,自己也可以借此保命,如此錯綜復雜才好。
不過不光青容知道的少,自己知道的也不多,所以這也是一部分的猜測,姜玉還不明白溫鳳閣對自己的放任態度何解,想必明天也能探尋個一二吧。
心中的疑惑解開大半后,姜玉心神大定,贊嘆地看向青容,“不用謙虛,你的推測應是對的,確實解了我不少疑惑。”
但是這雖不算什么機密事,也不該是普通仆從能知道的,青容既然沒有被三房老太爺收房,又是如何得知的好奇中姜玉問出了口。
青容抿了抿唇,低低道“奴婢是識字的,在書房侍奉時無意間發現的。”
姜玉聞言睜大了眼睛,庶民大多都不識字,非受重用的家生子也不會被允許識字的,她不禁疑惑,“你曾說不是族中家生子出身,難道是有什么來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