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柔到底沒有如同想象的那樣,付諸行動,她就像她的名字那樣,柔順
也是沁入心扉的柔順。
皇帝到底沒有荒廢了政務,玩鬧到最后,還是處理了這一天的奏折。
她到底沒有做禍國妖妃的潛能不過她也未曾有過這樣的奢望。大約是因為對于康熙的后宮之局面很是清晰。
這是一個將政治與平衡玩得很漂亮的帝王。這個男人,心是冷的,血是熱的。所以注定了誰將他放在心上,誰遭殃。
或許看透了這一點,也就很容易冷情冷心。
沁柔到底于乾清宮伺候了一晚。直至第二日,才去了坤寧宮請安。
不少人的目光看著她,帶著熱切眾多隱晦的目光落在身上,沁柔或許有所察覺。但太多了,她感受不過來。
她就如往日那般,一如既往地來請安,也安靜、沉默
皇后也表現一如既往的大度寬容,“伺候好皇上,本宮與皇上都會記著你們的功勞。”
宮妃伺候的只能是皇帝,伺候一詞,本身就是主君對奴才才能用的詞。
奴才是什么身份,任打任罰,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可權傾朝野,也可因主君一席話而滿門抄斬。
沁柔選擇柔順,好似柔順地接受著一切。
“納喇妹妹真好來日若是如納喇庶妃一般誕下皇阿哥,又懷上皇阿哥,就有福了。”白庶妃一臉地羨慕。
宮里的美人兒,集寵愛于一身,便是集怨恨于一身。
“奴才不敢奢望。”沁柔柔聲細氣,講明了她心里的想法,深知康熙前朝皇嗣的長成有多艱,她從來未曾想過承受那份苦楚。
她自認性子堅強,哪怕與全世界作對也在所不惜;所以她能從一個認知完全相悖的社會里活下來;完美地將自己偽裝進入這個世界中。
哪怕不被善待。
但她也柔弱,一個人的情感漂泊得太久了,一旦有了寄托,當這份寄托再不能承重之后,她的全世界也會崩塌。
那樣的苦楚,足以令這個堅強又柔弱的女子的世界陷入毀滅。
沁柔太了解自己。沒有骨血相連的骨肉的時候,她尚可將自己的所有的情感寄托于己身;可一旦有了血肉相連的骨肉,她的情感寄托必然發生轉移。
這是一種不可逆。
人素來可以控制情感,但又素來不能太控制情感。她就正處于這樣的狀態。
比起曾經擁有而又失去,她寧愿從未得到過。
不曾擁有,也就遑論失去,那么她的全世界就還是一個堅固的堡壘。
以她為圓心,此生唯愛一人。即她自己任何人不可闖入這世界,不可破壞這壁壘。
所以她寧愿從未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