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和里庶妃帶著她的宮女遠走,沁柔便是一道淡淡的目光也吝嗇給予之,她就那么站著,眼神里明明暗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庶妃。”福順已經在冒冷汗了。他們留在宮里,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最起碼,也要打探一下宮里的基本消息。
庶妃正是得寵的時候,各方都要給些面子。
但他們卻把事情辦成這樣,消息沒有探聽到,未曾先稟報了庶妃,反倒叫別的庶妃帶了消息來耀武揚威。
光是想一想,就能讓他們剝皮去骨、好好死一死了。
“所以,你說,是什么原因,我沒得到這個消息。”沁柔語氣淡然,她是不怎么在意宮中的一些瑣碎之事。但這并不意味著她要一無所知。
尤其是底下的奴才不行,能力平庸,這就叫她的臉色不甚好看了。
“是奴才們的過失,”福順毫不猶豫地認下,他額上冒著冷汗,解釋著緣由,“奴才等人未曾聽到這個消息。”
不曾聽過,庶妃回來后,也就未曾向庶妃稟報。
沁柔也懶得去管教,有心也好,無意也罷,她都懶得費心思,沁柔只道。“你自己的過失,你看著辦。”
她干嘛要費心思去調教,指不定是為哪個人做了嫁衣。
“是。”福順撫著冷汗道。
他們都是宮里生存多年的奴才,自然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庶妃說是暫且不管,就是給他記著,若是能力行,他就能繼續干著,能力不行,自有能力行的奴才上趕著替代他。
無論什么時候,奴才的能力、忠心都是第一位,某些時刻,甚至能力比忠心要來得重要,因為忠心難以琢磨,但能力,卻是擺在明面上的衡量標準。
忠心可以,能力不行,也不過是難當大任。
如今只能記著,將功補過,趕緊把事情補平了。
主子不生氣的時候,比不生氣的時候還要叫人提心吊膽些。
福順慢慢進了寑殿,沁柔感覺還好,承寵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皇帝身邊必然不會少了女人。
她從來不會對大清的帝王抱了希望,敏惠恭和元妃、與孝獻皇后是歷史都承認的偏愛,但在這份偏愛中,她們的丈夫從來不會忘了帝王的職責。
所以,在沁柔的心里,愛新覺羅玄燁,康熙皇帝,從一開始就是她侍奉的君主,絕不能是情郎、抑或是丈夫之類的角色。
從一開始,她就異常清晰了自己的定位。
所以難過、生氣一類的情緒,于她而言,是不存在的。
皇帝身邊就沒缺了女人,高貴且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顯赫且尊貴的鈕祜祿妃、李庶妃、文庶妃,還有別的人。
一開始,沁柔承認自己有薄寵,但她也明白,這份薄寵無根基,風一吹,就散了。
沁柔想,寵愛是漸漸失去的,也是一瞬間失去的。不知道她會是哪一種,抑或是,兼而有之。
大抵會是前者吧沁柔漫無目的的想著。不然皇帝也不會遣蘇寶公公送了賞賜來。
那么,為了感激博和里庶妃給她送這個消息來,她是不是該采取什么手段兒,好感激一下博和里庶妃呢
左右都已經結仇了,仇深仇淺沒關系,再深一些,她也只會更高興一些。
沁柔心里琢磨著壞事兒。
她去坤寧宮請了昏省回來。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天邊昏昏暗暗,暮色已然逐漸侵蝕掩蓋了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