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金丹體內所能容納的靈力達到頂點,終于是不堪重負,爆炸開來。
強烈的沖擊波席卷四方,連同血煞印的能量一起,在半空中掀起一個巨大的血色蘑菇云,伴隨著一層妖異的血色漣漪,擴散至方圓百里開外。
若不是三人都是金丹,習慣空中作戰,就這一下,便能毀去城中一個片區的房屋,死傷更是無從計數。
爆炸發生的同時,圣使已經遠遠躲避開來,毫發無損。
他瞇眼眺望著爆炸的方向,面色算不上好看,嘖了一聲。
花了這么大的代價,竟然沒弄死那人,真是難纏。
但他也管不了這么多了,那不知打哪兒來的金丹后期,即便沒死,也基本上失去戰斗力了,不足為慮。
圣使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轉頭全速往陳府趕去。
途中,他利用自己和血種之間的那一縷心神聯系,發出道道指令。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立即激活八陰連角玄魔陣,血祭全城
而收到命令的血種,正與徐長老打得難舍難分,或者準確來說,是祂單方面占領上風,徐長老只是偶爾有幾次還手機會。
畢竟再怎么說,血種也是假嬰之身,即便比不得真正的元嬰,也遠遠超越所謂金丹圓滿。
這么長時間下來,徐長老其實早已支撐不住,被血種打得鼻青臉腫,鮮血淋漓。
縱是如此慘狀,也無法磨滅徐長老戰力過人的事實,換做是尋常金丹圓滿過來,就以圣使為例,定然做不到如他這般程度。
以金丹圓滿的修為迎戰假嬰,實際上已經是越級挑戰了,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錯,更別說徐長老還能還手。
可惜,堅持到現在,他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和地牢中的那次一樣,收到指令的血種,放棄繼續毆打徐長老,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而去。
祂的動作讓徐長老一愣,隨之心中警鈴大作,升起某種不好的預感。
修士溝通天地,自生靈覺,修為越高,靈覺越準。
是以徐長老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掏出一枚身上最珍貴的療傷丹服下,渾身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起來。
將藥力煉化了個七七八八后,他果斷起身,追著血種離開的方向而去。
徐長老趕到中央地穴的時候,血種已經站在大陣中心,也就是原來陳世榮所待的方位上面。
只見祂一手向天托舉,就那么一點點大的手掌中,爆發出駭人的吸力,將倒懸上空的青銅巨鼎吸扯而下,虛虛懸于頭頂。
匯聚在鼎中的道道血色匹練,如今已然變得十分稀薄,只能隱隱看見一些模糊的輪廓。
血種砸了砸嘴,看起來有些不滿,但還是兢兢業業地伸出另一只手,渾身修為全力放開,化作精純邪異的血色能量,重重落在地面的繁雜符文上。
隨著能量的不斷匯入,刻滿地穴的符文開始逐一亮起,接著地面也顫動起來,很快擴散到整座地穴。
躲在一旁的徐長老見到這一幕,頓時明白過來。
祂要激活這座血祭大陣
絕對不能讓祂得逞
徐長老知道,自己若此刻出手,決計是十死無生。
甚至也沒法保證,賠上自己這一條命,是否真的能阻止大陣。
可他不得不這么做,因為他是唯一一個站在這里,親眼目睹這一場面的人。
如果在這里退縮了,怯懦了,即便最終能保住性命,日后只怕也再難存進,永遠卡在金丹圓滿。
修仙,講究一個念頭通達,問心無愧。
徐長老深吸一口氣,張嘴噴出一口精血,同時默念口訣,整個人氣血燃燒,氣勢節節攀升。
待到狀態來到頂峰的時候,他狠狠一跺地面,人便在原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