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在這兒逼逼賴賴的,你們要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哪個能主事,讓他出來說話。”王重冷聲道。
“對,讓他出來”
“給我們一個解釋。”
鄉親們一個個怒氣沖沖,要不是王重還站在前頭,沒有發話,他們這會兒估計就該動手了。
怒從心頭起,惡自然也自膽邊生了。
逛了一圈的楊三又跑回前門,就數感觸最深,怨氣最大,叫囂的最厲害。
昨天被扣在水站里頭將近一小時,最后還得委曲求全的給水站的人道歉,雖然那人確確實實被他幾拳頭干的鼻血都留出來了,可楊三心里還是不服氣,心里可憋著火呢。
分明是水站的人開口罵人在先,又不肯給金灘村供水,楊三看著那些給麥子續命的水一股腦的流向早已完成春灌,并不缺水的城關村,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氣。
后邊要不是為了那點水給麥子續命,楊三又怎么會那么委曲求全,又是認錯又是道歉的。
現在好了,錢也交了,歉也道了,錯也認了,放那一丟丟腳背都沒不過的水日弄自己。
楊三壓在心底的怒意和火氣徹底爆發,而且比昨天更加強烈,更加洶涌,跟火山噴發似的,直沖腦門。
“你們想咋樣,這里是揚水站,你們別沖動”
鐵門后的幾個工作人員嚇得臉色都快青了,膽小的腿肚子都開始打顫了,忐忑不安的道。
眾怒難犯,而且這個事情確實是他們理虧在先,昨天分明兩邊都說好了,今天供水,昨天下午,馬得福就把去年冬灌欠的錢給補上了,可今天他們卻這么做,面對鄉親們的質問,也難怪他們心虛、害怕了。
王重沖著鐵門里沉聲說道“這會兒知道怕了,放心,我們都是講道理的人,趕緊把你們這兒現在能主事的人叫出來,讓他當面給我們解釋。”
“明明已經說好的事,怎么到頭了又變卦了,這不是日弄人玩嗎”
“就是就是”
“這還有什么好解釋的嗎,剛才不都說了,那是我們站長的命令,我們就是些底下跑腿辦事的。”雖然心虛,可他們卻仍舊嘴硬。
“既然知道自己是跑腿的,那還僵在這兒干啥”
王重目光凌厲,語句如刀“你們要不是心虛,為什么把門關著”
“你們氣勢洶洶的,誰知道你們會不會鬧事”里頭的人強自辯解道。
“鬧事情”王重嗤笑一聲“你以為我們跟你們似的,我們金灘村的村民,那都是奉公守法的老百姓。”
“法不責眾你們聽說過沒,再說了,這事兒理虧的是你們,別說我們沒鬧事兒了,就算我們真的鬧事了難道公安把我們全村人都抓進去到時候上面追究下來,你們就能保證自己不受牽連”
“我們大家伙本來在西海固呆的好好地,是政府的干部一個個上門做工作,把我們拉到這個鳥不拉屎的戈壁灘來的,我們響應國家號召,配合政府的工作,跑了幾百里,千辛萬苦的過來吊莊,吃苦受累不說,還要受你們這個狗日的鳥氣。”
“大不了我們不干了,拍拍屁股回我們西海固去,看到時候上頭的領導怪罪下來,是找我們的麻煩還是找你們的麻煩。”
王重這話,跟刀子似的戳進鐵門后幾個水站工作人員的心里,把他們說的神色直轉,一個個打起小算盤來。
“就是大不了我們不干了,回我們涌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