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塊五”中年漢子手里剛剛才拿起的菇,又有了放下去的趨勢,不可思議的看著老辛“不是吧老板,昨天都賣兩塊二了,今天怎么就兩塊五了”
老辛仍舊笑著解釋道“老板,一看您就是吃菇的行家,您瞧瞧我這菇,您在去瞧瞧那些賣兩塊二,哦,對了,您要是想買更便宜的,從這往后走,那邊有幾家,一塊五已經都有。”
中年漢子卻沒有走的意思,手里還拿著老辛的雙孢菇不停的端詳著,“那你還賣兩塊五”
“老哥,我說呢,怕您不信,你要是不介意多跑一圈,您先繞一圈,自個去看看那些個賣一塊五兩塊的,他們的菇是什么樣的,我這兒的菇是什么的”
“我就是打那邊繞過來的,他們的菇,都沒老板你的新鮮。”中年漢子顯然也是個吃菇的行家,只一看一聞一模,把菇放在掌心顛了顛,問老辛道“您這菇,不是昨天就是今天凌晨剛摘下來的吧”
老辛對著這位客人豎起大拇指,贊道“您是行家”
“行,我也懶得問了,拿個袋子,給我稱兩斤”
老辛去出個塑料袋,打開了放到中年漢子跟前“您自己挑還是我給您撿”
“你拿吧兩斤就行”
“得您稍等”
老辛把塑料袋一倒起來,雙手一轉,再翻回去,就是一大包菇,稱了一下,才一斤多,手上又套上一個新塑料袋,依著中年漢子的要求,給他撿菇。
“這得有四五天沒見著這么新鮮的雙孢菇了”中年漢子看著老辛撿菇,臉上帶著笑容嘆了一句。
“以后啊,就我這里,只要不出意外,每天都有新菇,您要想吃了,盡管上我這兒找,要是我這里您都沒找著,那整個菜場,別的攤子肯定也沒了。”
“喲老版,看不出來啊,深藏不漏啊”中年漢子輕笑著調侃道。
“嗨”老辛把撿好的菇放到秤上,同時說道“這和我又沒啥關系,是山海農貿,我們這些鮮菇,都是從他們那兒拿的,他們好像是和菇農們簽了啥協議,以后我們這邊的菇農,每天產的鮮菇都買給他們,再由他們統一分售,要是不出啥大問題,這價格應該是不會再變了。”
“以后都是兩塊五了”中年漢子有些意外,雙孢菇剛上來的時候,可是三塊五一斤的。
老辛指了指大秤“您瞧好了,兩斤旺旺的。”
中年漢子從皮包里拿出錢包,取出一張五塊錢,遞給老辛,提起那一袋子雙孢菇,和老辛開啟了玩笑“我還以為再過一陣子,這菇價能跌出兩塊呢”
“這價格要是低了,收購價就低,菇農們掙不上錢,人家費盡心思的研究怎么種這東西干啥。”老辛一臉心有余悸的對中年漢子道“種這個雙孢菇,可比種麥子種玉米辛苦多了,伺候這些家伙,那就跟伺候自家娃一樣,一點兒都耽擱不得。”
忽然想起菇棚里刺鼻難聞的惡臭,老辛沒有繼續往下說。
打國慶那天開始,山海貿易就開始穩定的向周遭各大縣市的市場供貨,在陳金山和吳月娟主任的主動牽線搭橋之下,還和各個機關單位的食堂都簽訂了合作關系,每天給機關單位的食堂雙孢菇。
山海農貿的名號,也在不知不覺之間,悄然傳遍了附近的縣市,尤其是在王重有意識的助攻之下,但凡是做菜蔬生意的,基本上都曉得了,山海農貿的老板,砸了大幾百萬,建了幾個全寧夏最大的冷庫,包圓了雙孢菇的生意。
也不是沒有菇販子試過往外省發,可王重剛好把收菇的價格卡死在兩塊錢這個門檻上,他們要是和王重一樣的價格收菇,那不管發到哪里去,都是虧的,要是比王重的價格低,那就收不上菇,要是比王重的價格高了,倒是能收菇,但這樣又賺不了幾塊錢。
要是收的菇多了賣不出去,菇販子們又沒有冷庫,到時候還得降價拋售。
雙孢菇的事兒雖出了不小的波折,但總算是日漸穩定,告一段落了。
山海農貿那邊收菇的車子仍舊每天都來,鄉親們每天出菇,每天都能拿到錢,十來天的功夫,就把搭菇棚,弄糞肥的成本給掙了回來。
整整一個秋天下來,鄉親們整日忙活在菇棚里,聞著那比廁所還難聞的味,臉上的笑容,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一開始誰都嫌棄的那臭烘烘的味道,在鄉親們的鼻子里,此時此刻,已然變得香噴噴了。
眼瞅著日子越來越冷,菇棚里的菇產量也越來越低,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停下來不再產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