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八三年,一成即將迎來高考,二強也步入初中,可惜在學業上卻舉步維艱,去年剛剛留了一級,三麗的成績不錯,四美的也還看的過去。
經過那次喬祖望委托魏淑芬幫忙找人家準備把女兒送人之后,一成和弟弟妹妹們商量再三,決定讓三麗和四美搬到王重的醫館去住。
七七的年歲漸長,也不再和馬素芹一塊兒住了,而是在去年就搬回了老喬家,跟一成還有二強一塊兒住,但兄妹幾人的三餐還是一樣在王重家解決。
馬素芹現在兼著醫館的前臺還有收銀,護士的工作,家里的做飯灑掃這些也一直都是她負責,王重每個月給她開的工資也已經漲到了五十塊。
七七雖然走了,可馬素芹卻仍舊沒有搬離王重家。
猶記七七搬走的第一天晚上,看著燈光下婆娑的曼妙身影,王重心中悸動不已。
來到副本世界這么些年,也憋了這么些年,尤其還是如今的這幅肉身軀殼,正是十幾二十歲的階段,氣血方剛,而且經過這幾年的相處下來,兩人之間的關系雖然還沒有突破最后那層窗戶紙,可彼此之間,卻早已是心照不宣。
先去院里,把院門給關上,插上門栓。
王重才走回屋里,看了看馬素芹的房門,卻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轉頭進了旁邊的書房,也是王重現在的臥室。
房間里,馬素芹坐在床頭,手里拿著棒針,旁邊擺著一個小簸箕,里頭是幾個棉線球和幾根棒針。
棒針穿梭幾下,馬素芹的眼睛卻看著門口的位置,耳朵高高豎起,聽著門外的腳步聲,一顆芳心也跟著起伏。
由遠及近,卻又由近至遠。
馬素芹的心緒也隨之變化,期待,緊張,害羞,糾結,一直到現在的失落。
他是,不喜歡自己嗎
是嫌棄自己離過婚,是殘花敗柳之身嗎
想到這兒,馬素芹的目光不由得變得暗淡的幾分,心緒一亂,手掌的棒針也不如先前那般如指臂使了。
嘶
馬素芹倒吸一口涼氣,棒針戳在了手指上,好在棒針一頭并不似繡花針那般尖銳,只有些許疼痛,皮肉并未刺破。
低頭看著被戳出印子的手指一側,馬素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心里更加煩悶、糾結。
聽著外頭傳來的開門關門聲,馬素芹的心里就跟打翻了調料壇子一樣,一下子五味雜陳起來。
糾結了許久,馬素芹把手里的棒針放到簸箕里,起身打開房門,徑直走了出去,到了書房門口,卻忽然駐足,書房的門只虛掩著,隔著門上透明的玻璃,能夠看到里頭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的身影。
銀牙微咬,馬素芹強忍著沖進房內的念頭,扭過頭,正好看到擺在靠墻的長桌上的水壺和水杯,頓時就來了主意。
走到長桌前,到了杯水,摻了些涼白開,水溫差不多了,可以直接飲用。
馬素芹端著水,回到書房門口,敲響了房門。
“進來吧”
馬素芹推開門的時候,王重已經放下筆,轉身看著自己。
“素芹姐”王重笑著和馬素芹打起招呼。
“怎么還不睡”馬素芹走進書桌,把手中白色的搪瓷茶缸遞給王重,“喝點水。”
言語間是濃濃的,溢于言表的關切。
“睡不著”王重搖了搖頭,避開馬素芹的目光,目光有些躲閃。
“睡不著”馬素芹立馬皺起了眉頭,自然也注意到了王重剛才躲閃的目光“怎么了發生什么事兒了嗎”
王重趕緊搖頭“沒發生什么,是我心里有些亂。”
看著王重的反應,馬素芹心湖深處不禁泛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