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挖的礦都少了,沒人懷疑嗎?”路由其不解地問道。
“那個時候的勘探技術沒這么發達,時常會出現產量與預測不一樣的情況,估計那時人們也是覺得一號礦坑快枯竭了,就沒想這么多……”
中年人又指著圖表說道:“你看,在失蹤事件發生后的那幾年,又正好是5號礦坑的投產階段,估計都把注意力放到了5號礦坑,1號礦坑的事情就沒人去細究了。”
“除了礦變少了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路由其追問道。
“沒了。”中年人搖了搖頭:“這也是我翻找了很多以前的資料才找出來的。”
畢竟只能從過去的資料中尋找端倪,能夠找出一個異常來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那你有找到礦石產量減少的原因嗎?”
“沒有,我查了一些報告,還去探訪了幾位當時的負責人,他們甚至都想不起來這些事情了。”中年人深深地嘆了口氣。
聽著中年人的話,路由其皺了皺眉頭。
線索又斷了。
和失蹤案一樣,礦石減產的事件也草草結束,找不到原因。
這些奇怪的事情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某個角落里,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被人淡忘。
只有親歷者與關聯者還被困在那段記憶里,但也因為尋求不到真相而逐漸麻木,回憶變得越來越模糊。
那位許德民老人是如此,眼前的中年人也是如此,這座平靜而祥和的小鎮里可能還有很多這樣的人,他們停滯在了那模糊的記憶里,受困一生……
“辛苦了。”
路由其輕輕地對中年人說道。
中年人先是一愣,表情有些錯愕,隨后又在明白了路由其的意思之后,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每次回來,都會去探望一些還記得這些事情的老人,聽他們繪聲繪色地談論那一天發生的事。”
“我想著,哪天等我老了,我也把這件事告訴我孩子,讓他們把這些事情記下去,說不定什么時候科技發達了,就能找到真相。”
“怎么不現在告訴孩子?非要等老了?”路由其疑惑地問道。
“現在告訴他們這些事情也只是徒增煩惱,又沒有結果……我知道心里裝著這些事有多難受,心里總是慌的,就像一直有什么東西掛著一樣。”
一邊說著,中年人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將自己的平板拿回去,放到了手提包里,然后抬起頭,望向了湖面,眼中依舊帶著一絲淡淡的悲傷。
“這里以前很吵的,也沒這么干凈,礦車開來開去,塵土飛揚,現在變成這樣,倒也挺好……”
他嘀咕著,然后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四處張望起來。
張望了一會兒之后,他便滿臉疑惑地問道:“你那位朋友呢?頭是罐子那位呢?”
說著他還抬起手,放在腦袋邊上比劃了幾下。
路由其這才反應過來,看向剛剛馬丁站著的位置。
人已經沒了,似乎是在剛剛他們看平板的時候走的。
湖水正泛著漣漪,周圍安安靜靜,這附近就剩下路由其和中年人兩道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