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王此時也陷入了兩難境地。
庭院之中,似乎是一片凈土。只有一個老人坐在庭院里的亭臺下,靜看云卷云舒。
一片還保留著綠色的落葉從枝頭上不舍得斷落,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落在了老人身前的長條桌案之上。
一旁,一盞清茶散發著氤氳熱氣,同時還有幾卷竹簡,一卷竹簡展開,那是線條優美的文字。
“你真的如此決定了嗎”
此時,庭院旁邊的游廊之下,一身著同樣簡單服飾的婦人走了出來,頭上的發絲絲絲灰白,被一雕刻有繁復花紋的木簪束縛,
白起轉頭,看向身后的人。
“是啊只能如此”
白起沉默,端起桌案上的香茗,想要飲盡,不過剛剛到達嘴邊,卻又被放了回去。
“如若鎮國公主仍在,面對比如景象,應當會有應對之法吧”
后面的婦人走了過來,坐在白起桌案對面,輕輕倒了一杯香茗,如此說道。
“鎮國公主”
白起輕嘆一聲,“鎮國公主薨逝,而陷陣營也消失了”
陷陣營的練兵之法,白起已然也知曉,可是知曉又如何再也不能練出曾經的那支陷陣營了。
而曾經的陷陣營,也早就已經戰死在了長平之戰之中
白起回過神來,看向對面的婦人,臉上帶上了羞愧之色,“最對不起的便是你”
“無妨”
婦人聽到白起的話,手中端著香茗的手猛地一頓,隨即露出一個衷心的笑容。
“沒事兒的”
婦人還是不甘心,蒼老的眼角終于掛上了淚痕,看著白起,“不能請神鳥現身助秦國度過此次之難嗎”
“神鳥已經沉睡,即使不沉睡”
白起搖頭。
隨后起身,拿起一旁已經被枯葉覆蓋的秦劍,走向落葉飄零的庭院之中,隨即駐足,回頭再次轉身深深看了一眼亭臺之下的婦人。
而婦人,卻已經淚流滿面
秦昭襄王五十年,十一月,秦國武安君白起于府中自刎而死,以謝趙國宗室在天之靈。
秦王聞言,悲痛不已,派人收斂武安君白起之尸身,以國禮葬之。
與此同時,派使者通知五國聯軍,言武安君白起已然身死謝罪,望五國聯軍速速退兵
然而,五國聯軍聽聞白起之死,卻無任何退兵之意,反而增兵秦國邊境,再次行攻城之舉。
秦王聽聞,怒。心中悲痛武安君之死。
白止睜開了雙眼,看向周圍,發現自己在惠質宮中的宮室之內,才逐漸逐漸回過神來。
首先,便是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
“對禮之一字的攻伐之術,運用起來更加的得心應手了”
“禮”之一字的攻伐之術,已經不是原本的粗暴的轟殺,將大地懟出一個深洞。
而是更加細致、精準的掌控。
伸展翅膀,算是伸了一個懶腰,白止隨即飛出了宮室。
惠質宮庭院之中,原本被神通打出來的深洞也已經消失,至于踏雪,仍然在庭院之中閑逛。
白止也知道,每天它都會被侍者拉出去,在秦宮之中的校場之中奔跑幾圈。
不過即使如此,馬兒原本就向往廣闊的天地,在這小小的庭院之中,卻也格外拘束。
看到白止出來,踏雪當即驚喜的打了一個鼻響,然后跑了過來,側著頭盯著白止看。
看了一眼周圍,又是秋日,梧桐樹似乎比曾經更加高大了,落葉落在地上,卻并沒有多少,顯然,是有侍者經常灑掃。
“過去了多長時間”
這時,有兩個侍者進入,手中拿著馬料,似乎是想要喂踏雪。
看到神鳥的身影,以及聽到神鳥的詢問,他們連忙恭敬地回答道“回神鳥,神鳥已經沉睡了一載”
“才一年嗎”
白止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一次過去這么短的時間,不過隨即又釋然了。
“畢竟自己并沒有進入深度沉睡,不像上兩次,是真正的蛻變。”
白止回過神來,安慰踏雪幾句,隨即身影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兩個使者見此,不敢多看。空留踏雪在庭院之中希律律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