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安撇嘴,“現在連我老漢都不鳥他那一家子的,他們能打我家啥主意?”
周一丁:“我聽他們兩口子在商量,想找你家借錢買拖拉機,又怕二爸不同意,后頭的我就沒聽到了。”
“我老漢不可能借錢給他們。”周懷安笑道,“自從我家上梁他說的那些話,把我老漢的心傷了后,他就不像以前那樣,啥都聽周大春的了。”
周一丁想起以前,“二爸以前就是太老實了,有時候大房說話比二娘還好使,你看村里,哪次不是老實人吃虧。”
“咋不是!他家的活干不完干我家屁事,只要大爸來訴訴苦,他就老老實實的把我哥他們帶去幫他家干活,最后還要回家吃自己,我媽為這些沒少跟他吵。”
說話間,兩人到了田坎路,
甜油菜的苔子抽的老高,嫩黃的油菜花、紫紅色的豌豆花,莦子花,還有紫白色的胡豆花上都有勤勞的小蜜蜂采集花蜜。
像這種雜七雜八的啥都種一點的水田,大多是用來做秧田的,里面種的胡豆、豌豆、油菜也不是為了收豆莢,而是還在青苗的時候,就要收割回家,曬干后用來做豬飼料的。
這年頭,肥料就是碳銨和尿素,大伙兒也舍不得用,每家每戶都養幾頭豬,田地澆肥,漚肥啥的,全靠幾頭豬產生的糞肥,它們的飼料得準備充足才行。
兩人一路閑話,就到了老宅后面,一股沁人心脾的黃角蘭香味隨風飄來。
周一丁吸了吸鼻子,“老幺,咱們去找兩棵黃角蘭回來種院子旁邊,可以香好久呢!”
“行,你多找幾棵,我種一棵在魚塘邊上。”
“要得!”周一丁拐了他一下,“你看。”
周懷安扭頭,見李銀福在她家屋后的菜地剝蒜苔,懶得跟她打招呼,拉著他從黃角蘭樹下穿了過去。
兩人還沒到周三爸家的菜地,周大春已經到周懷安家了,見院門虛掩著,一把就將門推開。
“汪—嗚~”兩頭狗子像箭一樣射到門口,沖他齜著牙“汪汪汪”叫個不停。
“瞎了你的狗眼,連老子你都想咬!”周大春揮著手里的棍子朝來福背上打去,旺財跳起來,一口叼住棍子,嚇得他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旺財,來福,回來!”楊春燕跑過來忙喝止住了狗子,“大爸來有啥事么?”
周大春不悅的指著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狗子,“你家這養的啥子狗,這么兇咋不拴起來?咬到我還好說,咬到別人你們咋整?”
楊春燕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棍子,冷聲道:“只要那些人不硬往家里闖,不打它們,狗子最多就叫兩聲,嚇唬嚇唬人,不會撲過去咬的。”
來我家連門都不叫一下,還拿著根棍子上門打我家的狗,哪個給你那么大的臉?
“……”周大春被楊春燕的態度弄得有些下不來臺,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只得忍氣道:“你老漢兒和爺爺呢!”
楊春燕指了一下南面院墻,“爺爺和老漢在后山,拐彎過去就是。還有,旺財它們是攆山狗,上山連野豬和老熊都敢咬,大爸以后來,還是在外面喊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