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拿了一個大肉包遞給高小斌,“吃,吃的飽飽的,才長得高。”
“哦!”高小斌接過就咬了一大口,鼓著腮幫子,瞇著眼心滿意足。
李秋月喝了一碗葛根粉攪的糊糊,“秋霞,山里葛根多么,葛根粉也可以賣錢。”
李秋霞:“不多,大伙兒只要看到都挖回家了,這還是我在一個山洼洼里找到的,運氣好,挖了一百多斤,搭著吃才熬了過來。”
李秋月聽后想想也是,富牛大隊沒分下戶以前,山里只要能填肚子的,大伙兒只要找到都挖回去了,哪來的多的。
吃好收拾干凈,李秋月泡了泡腳,李秋霞用水桶裝了一桶熱水給高小斌洗了澡,換上了半新舊的春秋衣,把他抱起放到用木板拼接搭起來的大床前,將硬梆梆的被子抖直,讓他睡下。
扭頭不好意思的對李秋月說:“三姐,山里冷,你穿著毛衣睡要暖和一些。”
“沒事!我們前幾年和你們也差不多。”李秋月脫下呢大衣搭在被子上,鉆進被窩睡了過去。
……
富牛大隊,周三爸老倆口晚飯在周懷安家吃的,周父把大房借錢的事,還有周懷安和周懷興說的那些話跟他們說了,也把他們的意思告訴兩人。
周三爸說:“這兩年他們就沒管老爺子,萬一以后老爺子有個病痛啥的,也不用通知大房了,我們幾個老的管了就是。”
周三嬸笑道:“我們就送點吃食過來,大頭還是二哥、二嫂開支。”
周母笑著說:“我們也沒開支啥,吃穿都是老幺和春燕在管。”
兄弟妯娌又客氣了幾句,周三爸看了看一旁皺著眉頭抽葉子煙的老爺子,勸道:“老漢兒,別氣了,你看你現在的日子,村里那些老頭、老太太哪個不羨慕!”
周三嬸接過話頭,“是啊老漢兒,村里那些小年輕還沒騎上的自行車你就有一輛,毛呢中山裝,皮褂子,棉大衣,大頭棉靴,附近三村有幾個老的穿過?”
老爺子從周懷安那兒得知周大春爺倆已經去寧安定下拖拉機后,心里就不是滋味,覺得自家這個老大不是個東西。
連親老漢兒都要騙,兒子說以后不贍養老子,他也不吭聲,明明啥都曉得,還總說是李銀福背著他干的。
難怪周懷興會是今天這副模樣,還有李銀福,老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大跟她就是蛇鼠一窩,配上對了。
罷了,罷了!自己都七十多了,命硬點活到八九十歲,算起來也沒幾年活頭,老大自己是管不了了。
老二一家子都是孝順的,就安心跟著他們,趁干得動就幫著多干點,別學村里那些糊涂蟲,吃里扒外傷了娃的心,落得個里外不是人。
老爺子想通后,心里舒服了一些,取下煙桿,將煙鍋里的煙葉取出,在竹椅上敲了敲,抬頭看向兒孫:
“我曉得,你們都是孝順的,老大那就隨他去,我這把年紀了,也管不動了,你們兄弟要和和氣氣的,別惹人笑話。”
周三爸連忙表態,“老漢兒,你放心,我從小就跟二哥好,大哥太奸,我從小就不喜歡跟他一起。”
周父也說:“老漢兒,你放心,我和老三有事商量著辦,不會鬧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