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的那天下午采的,這么大的太陽,一天就曬干透了。”周懷安拿著搖把發動拖拉機,上了駕駛臺,慢慢朝院外駛去。
楊春燕和狗子把他送出院子,見他走遠了,才又關上院門去了后山,把去方田柏油路路口,拿東西的事告訴了張秀香。
那邊,周懷安開著拖拉機到曬壩時,遇到帶著孩子的徐二春,“老幺,你啥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我還有事,等回來找你喝酒。”周懷安駕駛著拖拉機一溜煙跑了。
拖拉機行駛到觀音路口時,周懷興拉著滿滿一拖拉機黃磚迎面駛來,見周懷安過來,一腳踩下油門,拖拉機突突突冒著黑煙轉向觀音大隊機耕道。
被熏了一臉黑煙的周懷安,氣得啐了一口,“什么東西,跟老子一樣開輛破拖拉機,有啥了不起的?”
拖拉機上林場的路在白馬鎮半道,一條剛好能開過一輛大解放的,彎彎拐拐、坑坑洼洼的土路。
上山的路有些陡,用了兩個多小時才到林場大院,拖拉機駛進院子,周大慶就把飯菜擺好了。
“老幺,你趕緊來吃飯,我和一丁裝貨。”
“好嘞!”周懷安洗了洗被拖拉機油煙熏的黑黢黢的臉,去灶房端碗就開吃。
獾豬肉炒青椒,小白菜煮湯,還有個洋芋絲,他和丁丁貓這幾天在山上菌子燉雞都吃膩了,周大慶來了才吃到炒菜。
周一丁父子倆把木樁子抬到拖拉機上面,然后把幾張草墊子從巖洞里取出來鋪在車斗里,然后去搬黑山羊肉、獾豬、野豬、還有四不像的肉,都搬出來抬到車斗里放好。
秋老虎這么利害,巖洞里已經和冰窟窿一樣,搬出來的肉都被凍的硬邦邦的。
周大慶父子倆不約而同的的搓了搓,凍得起雞皮疙瘩的手臂,又大步回巖洞,把浸濕后在里面放了一上午的麻袋和草簾子,裝蘿篼里面抬著走了出去。
周一丁爬上拖拉機,將冰涼刺骨的麻袋和草簾子,一層有一層蓋在那些肉上面,“好了,到寧安都不會變壞。”
周懷安吃飽喝足后,出去和周一丁父子把東西全都裝上拖拉機,一刻也不耽擱的拿起搖把,走到機頭發動了拖拉機。
周一丁上了駕駛臺,松開剎車,沖一旁的周大慶揮手,“老漢兒,我們走了哈!”
“下山的路陡,你倆千萬別慌,一定要慢點開。”周大慶點點頭,大聲叮囑道。
“好嘞!”周懷安放好搖把,坐到周一丁旁邊,兩人慢慢出了院子。
大黃和大黑跟著拖拉機跑了幾分鐘,才停下來回去了。
周一丁小心翼翼的駕駛著拖拉機在山道上彎來拐去,拉著東西也比上山快多了,才兩個小時就到了方田柏油路路口。
楊春燕和張秀香已經在那等了一會兒了,見他們過來,忙推著自行車走到路邊,走近后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這味道跟你家那個樹樁子的一樣。”張秀香笑道,“你們弄那么多沉香木樹樁做啥?”
周一丁笑了笑,“二嫂,現在山上的沉香木越來越少了,再過幾年,像這么大的樹樁子,想挖都挖不到咯。”
張秀香:“你說的也是,這東西長的慢,像這樣的恐怕要好幾十年才能長成。”
周一丁把尿素袋里的肚雜提下來,放到楊春燕自行車后座的背篼里,“還有一袋,小的里面是獾豬油,大的里面有羊油和豬油。”
楊春燕點頭道:“好,我回去弄好了給雪嬌送一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