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江山閣外。
寒月圣主來過范府數次,但每次都是不請自來,這趟也不例外。
江山閣有山有水,風景秀麗,寒月很是喜歡。
她繞著假山湖畔逛了一大圈,心情越發舒暢。
唯有一事令她不滿。
偌大的范府,竟未栽種半棵桂樹
寒月喜歡桂樹。
她喜歡桂花的芳香,喜愛在樹下舞劍賞月。
她甚至幻想,若范府有一棵桂樹,自己在樹下舞劍,范離看著是否會驚為天人
“噗嗤”
寒月圣主笑出聲來。
“等范離忙完,我定要與他說,好歹種幾棵桂樹。”
她越想越得意,竟連身邊有人靠近都未察覺。
“范府種樹,憑為什么由你決定”
一道女人的聲音,清冷疏遠,甚至夾雜著絲絲恨意。
寒月圣主轉身,一眼認出來人竟是呂福寶。
“你”
寒月覺得莫名其妙。
她能感覺到呂福寶來意不善,但實在不記得自己幾時得罪過她。
但普天之下,除了長姐瑤光圣主,還沒有幾個人能讓寒月害怕的。
呂福寶
即便把恨字寫在臉上,寒月也不覺得她能威脅自己。
“這里是范離的家,我不能給他惹麻煩。”
范離絕對想不到,寒月圣主竟會這樣考慮問題。
“你是皇貴妃吧”寒月淺笑著,并不計較對方臉色難看。“顏先生喪事已畢,你該回皇宮待著,怎么還滯留范府這事若傳揚出去,對你和范離的名聲都不好。”
捫心自問,寒月是發自內心的勸誡。
在她看來,既然楚帝項沖是自己的干兒子,那么呂福寶這位前任楚帝的皇貴妃,也是自己的晚輩。
長輩豈能與晚輩計較
何況,還是在范離的府中
自己一定要注意談吐、儀態,尤其不能損了范離的面子。
“住口”
今日,顏淵下葬,呂福寶情緒本就極差。
她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你有什么資格談論我師兄的喪事”
在呂福寶眼里,整個梵音凈土都是仇敵,尤其是這些高高在上的傲慢圣主
可她不知道,云夢山外那場伏擊,寒月圣主完全不知情,她當時正在閉關。
被呂福寶莫名一頓劈頭蓋臉,寒月自然心中惱怒。
但她仍強忍著。
“不生氣。”
“不能給范離惹麻煩。”
寒月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好歹平復了心情。
她對呂福寶冷聲道“本座好心規勸,并無惡意。若皇貴妃不愛聽,便請自便吧。”
以寒月從前的驕傲,絕對不會容忍呂福寶。
今天她卻忍下了,連寒月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話不投機半句多。
寒月圣主準備轉身離開,去湖的另一邊繼續欣賞美景。
正巧這個時候,范離送三國使者走出江山閣。
“怎么回事”
聽見寒月和呂福寶言語不快,范離與使者們辭別,便快步過來詢問。
“范離,我在湖邊散步,并未招惹她。”寒月率先開口,她怕自己被誤會。
男人卻全當沒聽見。
他急步來到呂福寶身邊,壓低聲音道“你不要命了主動招惹這種人干嘛”
范離一輩子也忘不了,自己險些喪命寒月劍下。
他剛剛辦完顏淵的喪事,可不想給呂福寶也辦一場。
“我”
呂福寶本就心情低落,見到范離出來,頓時眼眶泛紅,淚水如泄洪般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