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嚴嵩墨寶七十五萬的高價相比,次輔徐階的墨寶卻拍出如此有零有整的價格,實在是莫大侮辱。
但范離懷疑,這消息即便傳到徐階耳中,他也未必會真生氣。
畢竟,徐階幾十年在嚴嵩身邊伏低做小,他早該學會忍氣吞聲了。
“本公子出價,十一萬零三百零一兩。”
嚴世番還想羞辱徐璠,居然也參與競拍,并且只加價一兩。
“嚴世番,你”
不遠處的雅間里,傳出徐璠的怒吼聲。
“怎么,想動手啊就憑你,區區的化神境三品”
面對憤怒狀態的徐璠,嚴世番絲毫不懼,反而繼續挑釁。
“來啊”
“京城人誰不知道本少爺酒色財氣樣樣都沾身,是首輔大人的敗家子”
“你徐大公子卻勤修苦練,有乃父之風”
“不如咱倆比劃比劃,看看君子和敗家子,到底哪個更有出息”
范離驚訝的發現,嚴世番越是囂張,徐璠就越沉默。
他立刻明白,嚴世番的修為恐怕還在徐璠化神境三品之上。
果然
只聽徐璠沉默許久,終于怒道“嚴世番,你年長我近十五歲,比我多修煉十五年,否則,我能不如你”
“哈哈哈哈”
嚴世番大笑。
“不如就是不如,老子比你早出生十五歲,那是老子爹能力強”
“要怪,那也得怪你爹身子骨不爭氣,晚了整整十五年,才生出你這臭小子”
嚴世番這張嘴,真是又毒又臭。
次輔徐階家風嚴謹,早把徐璠管教成了循規蹈矩的標準儒生性子。
像這種街邊潑皮罵街般的斗嘴,十個徐璠綁一起,也罵不贏嚴世番。
“你”
“你妄披了一身官服”
徐璠渾身發抖,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
他和嚴世番都是官身,如今兩人同在煙波畫舫,這話卻是說不得的。
嚴世番聞言冷笑,也不接茬兒。
這時,薛素素開口了。
“今日湊巧,素素收到一份禮物,乃是罕見的小鳳團茶。”
“此茶最是清心敗火,養胃沁脾。”
“素素斗膽,請嚴公子與徐公子品茶。”
很快的,便有畫舫龜奴端著沏好的茶,送去了兩位頂級貴賓的雅間。
僅是龜奴端茶從走廊路過,團茶散發的清香便溢滿了整個畫舫內部。
“竟然是團茶”
范離也暗暗吃驚。
所謂團茶,乃是茶中極品,并非尋常炒制的脫水茶葉,而是用各種香料精心烘制,其中還需搭配無數仙草靈根。
能被制作成團茶的,其品質至少相當于地級丹藥。
薛素素獻上團茶,目的當然是止住首輔次輔兒子們的爭吵。
兩個雅間果然都賣花魁的面子,各自安靜下來。
徐階墨寶繼續競拍,最后在二十萬兩白銀的價位成就。
范離聽大堂貴賓席有人低聲議論,買下垂拱而治的人,原來是徐階一位家境殷實的學生。
義賣繼續。
已經連拍了三件貨品,范離都不曾出手。
他心知自己必須有所表示,否則明天傳揚出去,范氏商行涼薄,參加義賣卻一毛不拔,日后在大明就難以立足了。
可真要把白花花的銀子送給敵國,范離也不愿意。
他略一思考,索性學習嚴世番。
“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我這堂堂大楚晉公的墨寶,難道就不能賣錢么”
范離笑著,去翻自己隨身攜帶的儲物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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