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離卻道“陛下,良機難得。”
兩人極有默契。
在某些敏感問題上,只需要最簡單的措辭,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范離,從未放棄營救項寧。
項寧,也一直在等范離來救自己。
所謂良機,便是救回項寧的機會。
這件事不能一戳而就。
大慈王朝,是天下擁有大乘境高手最多的勢力。
范離唯有先削弱大慈,然后才能救人。
或是與實力受損的瑤光談判,或是強攻凈土。
不論哪種手段,都必須建立在削弱大慈實力的基礎上。
血鳳圣主的死,是一次驚喜的意外。
給白十九種心魔,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貂蟬已是嬰兒,更被范離養在大明。
寒月與范離關系日益密切,如今又與瑤光似有隔閡。
如此,大慈王朝的頂級戰力便剩下瑤光、青丘、妙音、阿昌、薛素素、金德等幾人。
范離的下一步計劃便是爭取青丘
“范離。”
“嗯”
“你若能把朕救回朝,除了大楚江山,朕愿意用一切報答你。”
范離以為項寧說完了。
他正想客套幾句,卻聽項寧又緩緩開口。
“只是,若要你犧牲性命換朕自由,朕寧愿終身在大慈做一名囚徒。”
“恩相”
“若按小閣老對云州城的規劃,宗憲寧愿再回詔獄,也絕不帶兵出征”
一連在首輔家中跪了數日,胡宗憲終于等到與嚴嵩面談的機會。
老首輔不再裝睡,嚴世番也不再唾沫橫飛。
事實上,今日嚴世番根本不在嚴府。
煙波畫舫有了一位新花魁,還未梳籠,嚴世番拔頭籌去了。
“汝貞啊”
老嚴嵩開口,聲音仿佛從腐朽的棺材緩緩打開,發出難聽的棺木摩擦聲。
“恩相,下官在。”
胡宗憲已經是須發半百。
他卻跪在老嚴嵩的太師椅旁,像個孩子聆聽家長的教誨。
然而,老嚴嵩只說了五個字。
“大明缺錢啊。”
胡宗憲沉默了。
大明缺錢
是的,大明真缺錢。
嘉靖帝以天下養,修玄,設齋醮,從來都是最高規格,所費極多
而大明會糟蹋錢的還遠不止嘉靖帝一人。
稍稍屈居嘉靖帝之下的,便是嚴世番。
大明官場有一句諺語老子攬權,兒子斂財。
指的正是嚴嵩父子。
其實,以嚴嵩大器晚成、黃土埋脖子的狀態,他根本沒有斂財的欲望。
他只想討好嘉靖帝,坐穩首輔的位子,不被徐階超越就行。
然而,年富力強的嚴世番,不窮奢極欲是不可能的。
大明有嘉靖帝、嚴世番這兩人,便如同兩個無底洞、銷金窟。
大明有多少財富,也不夠這揮霍二人組糟蹋的。
嚴嵩仿佛擔心胡宗憲沒聽清,又用干啞的嗓音重復道“大明缺錢吶。”
首輔僅用五個字,就打發了胡宗憲。
戴罪北境總督胡宗憲渾渾噩噩離開嚴府,他漫無目的的走在京城大街上,氣衰神頹,仿佛一具活尸。
前幾日,不論嚴世番如何羞辱,胡宗憲都努力做到唾面自干。
但是今天,嚴嵩只用五個字,就打消了他最后的幻想。
似乎,他胡宗憲重新披掛上陣,率軍奪回云州城,已是勢在必得。
可是呢
奪回來之后,云州百姓重歸大明,卻將面對怎樣的生活
官衙被商賈侵占,草場變成商田
“效忠大明便是殘害百姓”
胡宗憲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
直到他感覺有個身影,擋在了自己面前。
胡宗憲收斂情緒,目光稍稍恢復往日的堅毅。
他看了一眼對方的容貌,一身平民服飾,自己并不認識。
“讓開,我乃官身。”胡宗憲淡淡道。
這陌生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荊無敵。
荊無敵躬身一禮,語氣從容淡定道“胡總督,大晉皇帝范離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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