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毒霧如有生命般,在白雪覆蓋的大地上蔓延。
毒霧所過之處,草木凋零、冰雪消融、地面崩裂。
酒舍原址上,本還有一大堆破磚爛瓦。
紫色毒霧蔓延至此,所有木材溶解腐壞,所有瓦礫碎屑化為塵土。
高拱看得心驚肉跳
陳以勤更是緊張提醒道“這是合道境的用毒高手,大家小心”
其實,根本無需他提醒,高拱和殷士儋見識了紫色毒霧的厲害,也能大致推測敵人的實力。
合道境并不可怕,他們三人都是合道境。
但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永遠可怕,攻擊可能在任何時間、任何角度發起,令人防不勝防
“何方宵小”
高拱怒吼一聲。
“大明禮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高拱在此。”
“閣下竟敢偷襲出手,可有膽子現身相見”
怒吼聲傳遍四野,卻無人回應。
頃刻間,方圓十幾畝地范圍,皆被紫色毒氣籠罩。
高拱等三人不得已,只好飛升到半空中,用感知搜尋敵人可能存在的方位。
“高閣老”殷士儋沉穩冷靜,略一思索便道“來人境界恐怕在我等之下,只是身懷異寶,才能施展如此詭異的毒攻。”
“哼藏頭露尾的鼠輩”高拱咬牙切齒。
他已是合道境八品,距離大圓滿也僅有一步之遙。
尋常合道境,高拱根本不放在眼里。
“恐怕是天級靈寶。”陳以勤也道。
陳以勤博學多聞,更是大明朝含有的鑒寶大家。
聽他如是說,高拱和殷士儋臉色越發難看,知道八成錯不了。
“我大明境內,共有多少位合道境的醫修”高拱怒聲問道。
醫毒不分家。
即便是沉迷毒功的修行者,表面身份也必然是醫修,否則難容于世。
大明律法嚴苛,所有醫修都必須登記造冊。
聽高拱發問,殷士儋沉吟一陣。
“大明最強的醫修都在太醫院,其中多大是清流黨人。”
“縱然有幾個嚴黨太醫,也到不了這種程度。”
大明臣子,嘉靖朝尚無一人修為達到大乘境。
合道境,已是明臣的極限。
大明重科舉、興儒學。
在明朝人眼中,醫道是小道,是左道旁門。
真正有天資才華的修行者,大多投身儒道,少數則是武道修行者,如胡宗憲這般。
醫道高手,實在是鳳毛麟角中的鳳毛麟角。
殷士儋如是說,高拱卻不以為然。
他冷冷道“大明最強的醫修,早已離開太醫院你們莫非忘記,有個叫李時珍的家伙”
陳以勤聞言連連搖頭
“高閣老莫要冤枉好人。”
“李時珍一代神醫,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最受我朝百姓愛戴。”
“高閣老你幾時聽說過,李時珍下毒害人”
陳以勤原本是好心提醒,卻聽高拱冷哼一聲。
“哼”
“以前沒害人,不代表以后他就不害人”
“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或許他早已被嚴黨收買,只是我們不知道”
這種堪比莫須有的有罪推定,直聽得殷士儋和陳以勤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