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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節,總給人一種又潮又悶的感覺。
不過在片場中的劇組卻不會感受到這一點......他們都專心致志地在配合著永山直樹的命令~
“燈光,調暗一點,大概下午兩三點的感覺....”
“道具.....找這么大的鵝卵石做什么,小一點啊!一個手都抓不下!”
“演員.....友和桑,這場地的主要carry是你!記住了.....感情宣泄需要有爆發力,不過卻要克制住.....”
永山直樹看了看布置成簡易出租屋的片場,最中間演員正躺在榻榻米上扮作尸體,
“尸體父親.....記住不能睜眼,不能笑,不能呼吸....”
作為尸體的演員心中吐槽,不能呼吸我不就真的死了嘛!
“而且尸體要僵硬,你手里攥著的鵝卵石要讓友和桑有種用力才能掰開的感覺!”
“......”
你就放心吧,三浦友和他不使出全身的勁兒,他今天別想掰開我的手!
永山直樹大聲講完了戲,這才回到了導演位,準備開始拍攝。
今天是《入殮師》中男主角最后的入殮儀式了,他要去給從小就拋棄家庭的父親收斂遺體......
霓虹男性社會之間講求忍耐、緘默、上下級服從,久而久之就造成了男性壓抑的性格,在家庭之中就處理不好關系.....在這樣的情況下,父子親緣有時候會很淡。
家庭關系這方面來說,母子之間倒是會好一些,至少如何做一個好母親有著很明確的共識。
但是小孩子又天生會渴求親情,卻碰到了總是沉默的父親,所以長大之后就會有很擰巴的父子關系。
就像是北野武那樣,明明對父親充滿了憤恨,但是在最后,還是拍了一部與父親菊次郎和解的電影。
《入殮師》的男主角就是如此,明明覺得已經沒什么感情了,明明小時候腦海中父親的印象,已經模糊不清了,但是在看到遺體被粗魯對待的時候,依舊生氣地將同行給趕出了房間.....
他要用自己學的知識,給父親最后整理好儀容~
“咔!”
在三浦友和演繹之后,永山直樹卻立即喊了咔,
“友和桑....不行,還是不能表現出來那種糾結又激動的感情啊!”
“你剛剛的表演太浮于表面了....雖然也有那種夸張化的表演形式,但是在這里,需要的是克制下的激動.....”
“再來一條!”
在永山直樹說出再來一條的時候,劇組的成員們就都知道了,這個鏡頭是需要磨出來的了!
一遍兩遍可能不夠,十遍八遍不嫌多....
樹友的老員工都知道,永山直樹指導拍攝,有時候會很快,拍一遍就ok,但是對一些細節卻非常認真.......
一場戲拍個一兩天是很正常的~
終于,七八次表演之后,永山直樹依舊有些不滿:
“友和桑.....在看到父親手中的鵝卵石的時候,除了激動之外,還有種喜悅以及不敢置信的情緒....”
“在把鵝卵石遞給妻子的時候,此時的感情是有些炫耀、或者說是迫不及待想要傾訴的......內容就是‘我的父親還是愛我的’或者是‘父親臨死前最后想到的是我’這樣的情感....”
永山直樹走到三浦友和前面,結合著原片的畫面,給他分析著表演時候的思想和心情轉變。
然后還親身示范了一下.....
“所以遞給百惠桑的時候,像是托付珍寶一樣....”
永山直樹將那一塊鵝卵石遞到了山口百惠手上,還用她的另一只手蓋在上面,最后輕輕拍了一下......
“可以用輕拍或者是握住搖晃來表現激動的心境......百惠桑這個時候的表現應該是有些懵的....因為這個鵝卵石屬于丈夫和他父親之間最重要的記憶....你也不知道....”
“所以之后收斂好遺體之后,才有了要遞回去的動作....”
永山直樹除了給三浦友和講戲,也在給山口百惠分析著心里活動......至于手上的動作,那當然是純粹的演繹而已!
在這個時候,永山直樹可是很專注的....一門心思都在拍攝上!
“嗨....”x2
三浦友和與山口百惠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到了最后,剃完胡須之后....”
永山直樹的手又伸向了扮演尸體的演員臉上,不停亂摸,
“這個亂摸的動作,其實是男主角在感知著父親的面貌....和記憶中的模糊形象緩緩對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