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在懷慶對面坐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茶香在唇齒間散開,卻難掩他眉宇間的憂慮。
“當下局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你一直留在這公主府,實在太過兇險。
依我之見,今日還是隨我一同離去,暫避這風口浪尖,方為上策。”
面對這話,懷慶只是輕輕放下手中茶盞,調侃道:“我若此時抽身離去,那此前你為我精心塑造的光輝形象,豈不就失了大半功效?成了一個早有預謀的篡權者。”
李皓無奈地嘆了口氣:“暫時的退讓,并非怯懦,而是為了積蓄力量,待時機成熟,方可發起更凌厲的進攻。
再者百姓嘛,他們知道的事情往往不是事情全貌,最終的解決權不還在你我手中,歷史終究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懷慶緩緩站起身來,蓮步輕移至窗前,目光透過雕花窗欞,望向窗外略顯蕭瑟的庭院。
“我明白你的擔憂,可這天下不光只有百姓,我的戰場就在這座公主府里,女子想要成功,本就比男子艱難百倍。
我就是要用這堂皇之勢取勝,讓天下人看看,女子亦能撐起這片天,亦能在這天下謀得一方安穩,護得百姓周全。”
言罷,懷慶翩然轉身,目光如炬,直直地凝視著李皓,道:“再者,有你在旁,我堅信你定能護我周全無虞。
所以,現在不妨說說你的具體想法,接下來要怎么辦。”
這滑不溜手的家伙,看來是不打算沾這個弒父的名聲了,畢竟奪舍重生的事情,多少是有些虛無縹緲,很難讓百姓相信。
李皓微微皺眉,說道:“還能作何打算?無非是尋個良機,將貞德帝與鎮北王一并引出,來一場干脆利落的斬首行動。
高手我已暗中帶進京城,如今只需靜候時機成熟,便可即刻動手。”
懷慶追問道:“什么時間?”
李皓沉聲回道:“就最近這十幾日吧,具體的時間卻要看情況而定,我自己都不知道。”
懷慶面露疑惑,問道:“此話怎講?我不太明白,你怎么會不知道具體時間。”
李皓解釋道:“這關鍵就在于九色蓮花,按照慕南梔的說法,它就在這十幾日便會開放,此物可是稀世珍寶,能助人從三品突破至二品境界。
鎮北王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等到他快要被打死了,他背后的貞德帝與元景帝,又都在京城之中,豈能坐視不管?”
懷慶微微頷首:“既然你心中有數,那此事便交由你全權負責,連我的性命也一并托付于你了。”
九色蓮花如今仍安置在欽天監內,當初為保其安全,才作此安排,可如今卻已不太合適。
畢竟,無論是鎮北王還是貞德帝,皆非愚鈍之人,怎么會貿然沖擊欽天監?
于是,李皓親自前往欽天監,懇請慕南梔相助,將九色蓮花移栽至自己城外的一處小院之中,并將此處預設為戰場。
開啟了細致入微的打造計劃,各類陣法機關如潮水般不斷添置其中。
不過,這些布置大多只是起輔助之效,以李皓這半吊子的水平,若僅憑這些就能誅殺三品強者,那才真是天方夜譚。
真正作為李皓殺手锏的,還是火藥和硝化甘油,足以把這方圓數里直接炸成一片廢墟的量,為此顧鶴差點搬空了欽天監那里的庫存。
一切布置妥當后,李皓又逐一細細檢查,不放過任何一處細微末節,力求每個環節都毫無差錯、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