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地心血海。
“若按吾等先前所探,道門押寶的多半是秦國,彼輩雖極力隱藏自身蹤跡。但秦庭之內隱生變化,既非吾等,又非佛門,便只能是道門了。”
桑蟬手持黑子,斟酌片刻落于右上,此番對弈已是千劫無勝負。
阿鼻隨即跟落一子,除去血神殿那幾位輕易不出的魔君之外,如今有資格和桑蟬對弈的自然也只有這位托生的殺戮靈寶了。
兩人對弈的方式很是奇特,不以謀定,只論算力,每下一步需得想出其后所有算法,方可落子。
“唐緣打的向來都是明牌,只是那群深陷其中的蠢貨看不太清罷了。”阿鼻頓了頓又改口道,“或許有一二人看清了棋局,但又能如何?”
“人為刀俎,己為魚肉,再如何掙扎都是無濟于事。依我看,[塵劫浮世]只是預演,道門可能想要重行故事,剜去世家門閥這塊爛肉了。”
“從[靈樞法界]和[塵劫浮世]來看,道門儼然有了開創新紀元之偉志,在此之前,自然要清剿舊時代的毒瘤,以免被鳩占鵲巢,再復舊態。”
“尤其是唐緣,本尊對他最是了解,以他摧盡腐朽方釋懷的性子,又怎會留著世家遺毒,壞其大業呢。”
“那我等是否要襄助世家一二,即便只能從道門身上咬下幾塊肉來,也是好的。”桑蟬問道。
阿鼻落下一子,站起身來道:“你若能算盡這棋局,便可著手晉魔君了,現下卻還是欠了些火候。”
棋局對弈已分出勝負。
“吾道雖與道門為敵,但本座同樣看那群蠢蠹不爽已久,唐緣出手,反倒是省了本座的麻煩。”
“可自從這[靈樞法界]出現之后,道門實力已是日新月異,吾等再任其安內,是不是……”
“[靈樞法界]不過是天庭故智,仙秦時亦有此物,可如今,太虛大世界流放界海,仙秦業已消亡。些許外物或可延綿其運數,然終究不過是小道爾。萬界沉淪,魔漲道消,此乃大道定數,吾等只需順應天道,靜待天時便好。”
接連兩次失手之后,阿鼻劍已經放棄了在魔劫之前解決唐緣的想法,既然奇計難行,便轉為正策既可。
待到末劫終至,魔修只需湮滅世界便可得大道造化之時,自能以堂皇大勢壓服道門。
“所以,吾等如今要做的就是跟緊道門步伐,[靈樞法界]對吾圣道修士而言,不同樣起到了極大用處么,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管它。”
“不過嘛。”阿鼻話音一轉道,“如此熱鬧的事,自然也不能缺了咱們,無論哪方,誰贏誰輸,去熱熱場子,總歸是錯不了的。”
“明白。”桑蟬點了點頭說:“那我這就去下去安排。”
阿鼻好似沒了談性,揮揮手道:“注意分寸,唐緣那廝瘋起來可是不認人。”
……
世家聯盟的重心雖在六國,但出身于秦的也不在少數,絕大多數都可視為世家埋在秦國的暗子。
其中甚至不乏有血墨出身的弟子,是以血墨再現的消息,很快便傳進了周清韻耳中。
“這未免也太巧了吧,血墨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在此時出現,還是毗鄰大洪澤的三個郡,目的不要太明顯。”
碧水湖上,畫舫游船,清風拂面,半寐半醒,沈知梅一邊愜意的享受著這悠閑時光,一邊和周清韻對品清茗。
兩人之所以如此閑逸,都是因為周清韻制定了一個“釣魚執法”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