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又一次極其勉強的復生后,樊於期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開始慌亂了。
他知道,慶卿和秦開尚有退路,畢竟前者在虛空之道上的造詣是公認的強大,驪山大陣雖強,但此刻卻不是秦王授權,大陣全開的狀態,想要困住一位一心遁逃的虛空宗師,恐怕不太現實。
慶卿想繞開驪山大陣進入秦國的確要不少布置,諸般謀劃,還需借著周冷等人的掩飾,讓坐標先行潛入,再做替換。
但是想要回轉燕國的方法,卻不要太多。
畢竟那里是其老巢所在,布置了不知多少手段。即便再拉上秦開一并逃離,可能也不在話下。
可樊於期明白,若是再搭上自己的話,不提其中難度會增加多少,只說以秦王對自己的重視程度,眼前這個陌生的“王賁”絕不會任由此事發生,必會瘋狂糾纏。
無需多想,一旦面臨那等局面,彼輩定會行壁虎斷尾之事,毫不留情的拋棄自己這個外人。
想通其間關節,樊於期便不再猶豫,奮起身體內所剩不多力氣,強行從戰場之中掙脫,洪聲道:“爾等可知,秦王之所以要必殺某家,并不是因為兵囤圖,此圖雖然珍貴,但秦國有直馳兩道,即便是調整全國的兵囤位置,亦不是什么難事。”
“六國聯軍想將戰勝秦國的希望放在此圖之上,無異于癡人說夢。”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某家這里的確有一物,爾等得之,必能重創秦國。”
隱匿于虛空的慶卿,終于開口問道:“是為何物?”
“昭襄王得九鼎,大秦國運始亨。”
樊於期說話的速度突然緩了下來,語氣幽幽道,“正是有了這定鼎神州的至寶,天下氣運方才向秦國聚攏。運至而才生,以至于秦國有了群英畢至,大賢云集盛世景象。”
聽聞此言,就連一向高冷的慶卿都不由得變換了語氣,“難道說你竊取了一尊九鼎?”
樊於期搖了搖頭道:“九鼎這等國之重器,嬴政哪里會讓他人觸碰,況且他早已將九鼎融入大秦國土之中,分鎮各州,為其聚攏氣運。”
“不過本座自萬余年前便擔任青州州牧,自那時起便開始截流九鼎聚攏的氣運,萬年以來,倒是小有成果,在青州一地,本座的這尊神道法器,幾可等視為半個青州鼎!”伴隨著道道沁人心脾的香氣,一尊威嚴寶莊的小塔樊於期體內浮出。
萬民靈情與人道光輝融聚成一層朦朦寶光,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自有生靈以來,人道氣運,神道香火之于修行者,都無異于靈丹妙藥,從筑基至道君,每一境的修士都能從其中體會到無窮妙處。
而慶卿更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樊於期話中的重點,追問道:“此寶現在還能控制青州氣運?”
樊於期放聲大笑道:“然也,不然你以為嬴政為何要必殺某家,本座一日不死,這偌大雍州便永遠有一漏洞,可以與他爭搶氣運。”
“爾等現在覺得,此物可值老夫一命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