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第兩百零一章假模假樣
王伯突然意識了李諭的頭發,震驚道“先生您這頭”
趙謙也反應過來,顧不得叫“先生”了,破口而出“老爺,要掉腦袋的”
鳳鈴立刻喝止他們“聽你們這臭嘴,說什么哪老爺既然敢做,就有他的道理。”
不過鳳鈴也很關切,教訓完他們就轉而問道“先生,真沒問題嗎”
李諭走進屋,往北房正廳一坐,然后好整以暇地說“就像你說的,我既然敢做,就有足夠的理由。再說了,也該換換風氣。不管怎么說,我也算是學術界的人,稍稍引領一下潮流有何不可,況且如今西式學堂剪辮子早就不是稀奇事。”
如今清廷的確已經管不了這些小事,江山還能不能坐穩都難說。
雖然清廷皇族發現了賣國這樣一個能夠穩住自己統治地位的事情,不過他們能賣到什么時候
賣著賣著就會把自己也賣出去。
但王伯還是比較傳統的,戰戰兢兢說“先生,就怕朝廷有人看不過去,會對您不利。”
李諭說“看不過去的人當然有,不過也不能拿我怎樣。我終究手里有了英國皇家學會外籍院士的身份。”
李諭實際上還是太樂觀了,但有時候也只能這么硬上,不然窗戶紙永遠沒有捅破的那一天。
王伯著急得額頭都滲出汗了,當年“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的陰影即便過去兩百年還是無法忘懷,“先生,您可千萬不要出事”
李諭看得出他們是真的關心自己,于是安慰道“王伯不要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他轉移開這個話題,說“我剛才進胡同看到旁邊榮府掛上了白布,是怎么回事”
鳳鈴的嘴最快“先生還不知道嗎榮祿死了。”
她對榮祿沒有什么好感,直呼其名。
李諭訝道“榮祿,死了”
趙謙說“是的,都死了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幸虧您不在,不然天天睡不著覺,不得安寧旁邊榮府從早哭到晚,朝中上上下下的大臣挨個過來吊唁。”
畢竟是首席軍機大臣,可以算作宰相,他一死,肯定驚動朝野。
算起來,慈禧作為晚清的后黨,身邊最倚重的幾個權臣,奕、李鴻章、榮祿,如今一個都死了,只剩下個沒有能力唯獨愛財的奕劻。
張之洞雖然是慈禧這邊的人,不過他顯然也是思想上推崇維新的。
至于袁世凱,完全摸不透,可以是后黨,也可以是帝黨,只有時勢才能決定他的走向。
慈禧自然明白情況,她應該知道袁世凱是個什么樣的人,但身邊的滿清貴族里無人可用,已經沒有辦法。
而她也了解,自己死后,再沒人能夠駕馭得了袁世凱。
其實說起來還是慈禧自己埋下的因,整個大清最有戰斗力的軍隊全在袁世凱手下。此后宣統朝掌權的年輕愛新覺羅皇族們恨不得想了一百個方法要弄死他,結果能拿他怎樣。
李諭想了想,好歹也是鄰居,怎么也該去榮府看看。花圈肯定不用買,人家早就下葬。
榮府比李諭家氣派不少,不過到處掛著白布。
榮祿的兒子巴隆穿著孝服,愁眉苦臉。
榮祿的兩個女兒也在,她們早早嫁了出去,其中一個瓜爾佳幼蘭還是嫁給的醇親王載灃,過幾年就會生下大清末帝溥儀。
巴隆沒什么本事,全家目前最大的依仗竟然是幼蘭,不過幼蘭目前只有十九歲。
巴隆痛苦道“父親只留給我一個小小的男爵,我一點實權沒有,以后可怎么辦”
幼蘭拿著手絹抹著淚,反問道“以前讓你好好做事,你卻四處玩樂,現在父親撒手人寰,還能怎么辦”
如今幼蘭還沒有孩子,當然看不清下一步局勢,她又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生下的孩子將來成為了皇帝。
再說即便那時候,宮里真正的太后也是隆裕太后,幼蘭根本沒多少權力。
在宮里見識過慈禧本事的隆裕,雖然本事不咋地,但已經明白要把權力牢牢握在手里。
當年兩宮太后的事還歷歷在目,她可不想舊事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