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第兩百零六章博弈論
事情談定后,氣氛自然也就放松了。
之前張伯苓和嚴范孫都沒怎么說話,此時張伯苓說道“先生要是在津門辦學,咱們以后也算是同行。”
李諭道“還要仰仗張先生與嚴先生多多支持。”
兩人明年才會開辦南開中學的前身私立中學堂,到時候估計李諭這塊地方也已經建好了校舍。
嚴范孫說“李諭先生曾經東渡日本國與美國,又西行歐洲各國,見識非凡,我想還是要多仰仗于你才對。”
張伯苓也說“對啊,我們早就聽聞你成為英國皇家學會外籍院士,心里佩服得很。”
李諭笑道“皇家學會那是看在我做學問的方面授予外籍院士,又不是做教育,如今辦學也用不上。”
嚴范孫說“辦教育自然是要懂的人,放眼如今,能做到如你般境界之人可沒有第二個。”
李諭說“嚴先生是進士及第,境界也不低了。”
嚴范孫卻搖了搖頭“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進士又能怎樣。如今強國環伺,還是要多多追尋西學。實不相瞞,我能看懂經學古籍,卻讀不懂一本物理論著,每每翻開之后,總覺荊棘滿布、困難重重,是我此前讀任何經史子集所未曾遇到。”
在科學諸科目的水平上,嚴范孫的確也和如今的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李諭說“提到論著的話,正好我寫了幾本入門講義,嚴先生或許可以讀一下。”
張伯苓已經拿到了數理兩科講義,說道“沒錯,我研讀之后,感覺李諭先生深入淺出,對于數理兩科的掌控堪稱爐火純青,作為登堂入門之選極佳。”
嚴范孫說“是嘛那我也要仔細看看。”
“剩下的化學、生物等科目入門講義,我也寫好,交付上海商務印書館的張元濟先生進行刊印。我想他應當已經排版整理完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大規模付梓印刷。”李諭說。
“如此說來,幾門科學,都有了入門講義”張伯苓訝道,“才多久沒見,你竟然已經都完稿了。”
事實上,李諭早就寫好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太平洋對岸。
李諭笑道“屆時還望二位勘誤。”
張伯苓忙說“何來勘誤一說,我們哪能挑的出錯,有你的背書,我放心得很。”
此前私塾教育的讀本都是用的自古以來就有的三字經等書,但科學顯然是個更加系統的教育過程,直接經典著作如幾何原本、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肯定兩眼抓瞎。
所以科學教育的關鍵就是要有適合的教材。
嚴范孫說“太好了,有了教材,能省去許多麻煩事,此前我還在考量從哪里找來合適的教科書。單純從日本等國引進,又要翻譯,而翻譯又不一定找到懂科學之人,難免錯誤百出又不易覺察。”
張伯苓也是久做教育,知道嚴范孫說的都是實情,點頭道“所以說先生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解決了我們莫大的困難。”
嚴范孫更加覺得李諭懂教育,贊道“我看先生才是真正于精髓處懂得教育的人。”
其實都是讀了多年書后的結果,這些東西早就刻在了李諭的血液里。
于是李諭謙虛道“會做學問也不代表就會做教育,區別還是不小的。”
在這件事李諭上學時也深有感觸,有的人天生就是當老師的料。
反正“會”與“會教”真心不一樣,否則就必要有師范學校存在,能做好教育的人也是鳳毛麟角。
張伯苓卻說“以先生的地位,其實只要往那兒一站,就擁有一種榜樣的力量,無需多做其他,自然會激勵許多人朝著你去努力,這種無形的力量同樣強大。”
唐紹儀也說“張先生說得對極了,這就是我如此看重李諭的原因。”
然后又說“如果我們想要真的站起來,教育自然是非常重要的。我不懂教育,只是亂說兩句,我認為教育就相像北洋新軍,需要從頭練起,才能慢慢長成一支合格的軍隊,能夠與西洋抗衡。”
徐潤做成一筆大買賣,心情很好,當初這片地他買入時只花了幾千兩,如今倒手就賺了一萬大幾千兩,太劃算了。他舉起杯子說“祝各位教育事業有成”
此后端上來的菜基本都是西餐,由于是德國餐廳,還有不少漢堡和火腿,在場的人基本都去過西餐廳,都是會用刀叉的。
西餐吃起來速度就快多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
謝煜希還要和徐潤去工部局辦理手續,而李諭則準備返回京城。
臨走時,唐紹儀又叫住李諭說“今天被保安攔住的事,不要太往心里去。”
唐紹儀還挺關心李諭的,李諭笑道“都是小事。”
唐紹儀嘆了口氣“雖然在條約上看,租界總歸好過割地,但說是租界,其實就是一個小的國中之國,這里的歧視情況并不少見。如今在英租界還好,要是去了旁邊的日租界,那才更讓人氣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