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能挽回兩條寫在教科書中的年輕生命。
此張園非后來同樣非常出名的天津張園。
上海的張園存在歷史比較短,卻是晚清上海最大的公共活動空間。張園最突出的一點是它常常作為社會各界集會、演說的場所。由于張園地處上海公共租界,清政府無權干預,因此各種政治集會與演說多在張園舉行。
如今張園便是上海拒俄運動的中心場所。
上海中國教育會、愛國學社和廣大群眾正在張園召開拒俄大會。
自從南洋公學發生了上次的罷學運動后,蔡元培組織愛國學社收留了學生。
聽名字就知道都是一些血氣方剛的青年。
今天主要的組織者也是蔡元培以及愛國學社的人。
此前他們便直接通電過俄國和清朝廷“即使政府承允條約,我全國國民萬不承認。倘從此民心激變,遍國之中,無論何地再見仇洋之事,皆系俄國所致,與我國無涉”。
蔡元培首先發表演說,然后還讀了日本留學生們的來電。
日本此刻倒是也站在“拒俄”的一邊,只不過他們的野心是代替沙俄,侵占東北。
而在日本留學生組織的拒俄義勇隊中,還有勐回頭和警示鐘的作者陳天華。
陳天華此時在嘉納治五郎的弘文書院中讀書,所以和魯迅也算同學。
當蔡元培讀到“俄禍日急,留日學生已電請南北洋大臣主戰,編義勇隊赴敵,望協助”時,下面群情直接點燃。
不少人都上臺演說。
其中便有僅僅18歲初回上海的鄒容,他走上講臺康慨激昂說“沙俄占我東北,毀我社稷,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關頭至矣,我父母伯叔,兄弟姐妹,將從此做人奴隸。熱心的愛國男兒,對此將怎能忍受男兒漢,寧為亡國鬼,不為亡國人中國為中國人之中國,怎能讓沙俄侵吞愿相從中華豪杰,驅盡俄夷,還我河山”
此后又有幾十人上臺演講
“頭可斷,血可流,軀殼可糜爛,此一點愛國心,雖經千尊炮、萬支槍之子彈炸破粉碎之,終不可以滅”
“寧為亡國鬼,不為亡國人”。
群情激昂下,最后大家還決定學習日本留學生成立“拒俄義勇隊”,蔡元培與章士釗等也加入,剪短頭發并要每日操練,表示愿“為火炮之引線,喚起國民鐵血之氣節”。
大家真是太熱血了,李諭雖然明知最后不會有什么結果,因為用不了兩年,沙俄就會被日本人打敗,但此時身處會場,也是心情激蕩。
到大家漸漸散去后,他才能來到蔡元培身邊。
“嗚,是李諭先生”蔡元培說,“你什么時候來的”
“今天剛到。”李諭說。
蔡元培說“我已經看過你委托商務印書館刊發的科學各科入門教科書,實在是精彩。”
李諭暫時沒心情聊教科書的事,他喊住要走的鄒容“鄒同學”
鄒容去日本留學剛回來,并且還是章太炎的莫逆之交,自然聽過李諭的名字。
“李諭先生嗎能見到您太榮幸了”
李諭問道“看你急匆匆的樣子,要去哪里”
鄒容說“我要去坐牢。”
“坐牢”李諭訝道。
鄒容說“太炎先生關在獄中,我要與他一起坐牢,同甘共苦。”
李諭眉頭一皺,鄒容就是這么死的。
他現在太年輕了,天不怕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