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諭說“要的就是形象的感覺。”
辜鴻銘豎起大拇指“有那么點道理。”
李諭小心收好了這幅字,雖然是崇禎的書法,好在上面有乾隆的兩三個印章,收藏一下不算事。
今天他們來可以坐到上座,由于官員少了很多,所以今天的宴席氛圍較為自由。
楊小樓也帶著同慶班過來免費唱了兩天戲。
他這次在歐洲賺了不少知名度,回來后慈禧親自召見過幾次。
唱了幾出戲后,楊小樓下來同李諭喝了幾杯。
辜鴻銘說“你現在可是太后眼前的紅人,聽說戶部尚書那桐想聽你唱戲都要排隊,竟然來給李諭一演就演三天,要知道,這位李諭可遠不如那桐懂京戲。”
楊小樓說“疏才兄是在下的好兄弟,又對我有恩,當年我答應給他唱一出,這次終于有了機會,至于懂不懂戲,根本不搭干。疏才兄,恭喜了”
李諭笑道“多謝。”
同慶班的演出,又吸引了很多人來蹭吃蹭喝,甚至還來了一大隊乞丐,領頭的拿著一個黃色的桿子,旁邊還有個拿著藍桿子的,在門口帶著一大隊乞丐一起唱起乞討的小曲。
王伯早就給李諭說過這些規矩。
晚清國困民窮,乞丐非常多,單單北京城就有兩萬多乞丐,他們聚集在地安門附近多年,幾乎已經成了職業乞丐。
但凡有婚喪嫁娶,他們還會對家庭情況進行評估,以確定收取多少錢財。
王伯對李諭說“先生您看,那個拿著黃打狗棒的是頭兒,旁邊藍打狗棒的是二把,聽說是來源于明太祖朱元章,兩根桿子合在一起叫做奉旨乞討。”
李諭笑道“還奉旨乞討,他們有沒有一個叫做蘇乞兒的丐幫幫主”
王伯愣了“沒聽過有這號人物。”
“看來南北丐幫并沒有什么關聯,”李諭隨便搪塞過去,又說,“只是沒想到北京城里連乞丐都有這么多規矩。”
王伯說“可不是,拿著黃桿子的那個是旗人,要不能成丐頭兒。”
李諭瞧了拿著黃桿子的那人一眼,身材一點都不瘦削,面色甚至頗為紅潤,生活條件絕不會差。
李諭問道“給他們多少錢”
王伯拿出一個大麻袋“我已經換好了銅錢,這里面是一萬枚,一會兒您做個樣子撒第一波,然后我把剩下的都撒出去。如果他們不走,后屋還有一萬枚。”
兩萬枚銅錢就是十三四兩銀子,倒是不多。
李諭明白了規矩,伸手抓了一大把銅錢,走到門口說道“多謝各位丐幫兄弟前來祝賀在下的婚事,這里是一點銅錢,拿著回去吃幾口好的不成敬意,各位笑納。”
李諭說著就用力撒了出去,后頭的群丐立刻低頭去撿。
王伯隨即開始不斷地一把一把撒錢,乞丐們歡呼雀躍,拾得不亦樂乎。但領頭的黃桿子和藍桿子卻只是象征性蹲了下去,并沒有與群丐一起哄搶,但最后肯定還是他倆分得最多。
藍桿子的眼睛一直盯著王伯的袋子還有他的動作,一大袋子撒完后,他悄聲對黃桿子說了幾句話。
黃桿子聽后,繼續帶著群丐敲碗唱曲,并沒有離去。
王伯只能再去搬另一袋銅錢。